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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夜海追猎（第2页）

有人向马佐斯报告：船上的两艘救生艇，一艘不见了，而另一艘被人为破坏，无法使用。

又有人向马佐斯报告：锚链的绞盘被破坏，船锚收不上来。

马佐斯明白，沙威跑了。这让他恨得直咬牙。

马佐斯不失时机向船员宣布：这些都是沙威干的。他偷了船运公司的钱，还有我们这半年来压在他手上的工钱。现在，我们紧急抢修，一定要把他追回来。

茫茫大海，寂寂黑夜，沙威会逃向何方？

马佐斯把目光落在船长室的海图上，很快，他就确定了追踪方向。

马佐斯拿铅笔指着地图，对下属说：正北30海里，有两条繁忙的航线在此交汇。沙威一定会前往这里，等待过往船只搭救。

船工们忙乎了大半个时辰，大洞补上了，锚链也收起来了。

新船长马佐斯下令：全帆，左满舵，向北追缉沙威。

沙威，凭借头顶星索指引方向，奋力在汹涌的海上划着船桨。

恰如马佐斯所料，他正向着北方航线而去。

可是，孤桨难支，沙威拼了老命地划，航速也只有3节，每小时航行七、八公里。按现在的风速情况，黑鹫号速度可以轻松超过10节。

沙威清楚，弹药舱里的火药，不足以对黑鹫号造成致命的伤害。他只能祈祷，船只的修理，能够拖延马佐斯更多的时间。

月光皎洁，海面趋于平静。

在划了两个小时之后，沙威决定停下来，稍事喘息。

只短短几分钟之后，他就绝望地看见，海平线上，一个黑影浮现，逼近，正是他所熟悉的黑鹫号的身影。

沙威因此痛苦地嚎叫，他被迫再次抄起船桨，奋力划动。

他的虎口早已被磨破，鲜血模糊了手掌，浸湿船桨。最后，干涸的血，把手和桨牢牢粘在一起。

终于，他选择了放弃，他的力量已经被耗干。沙威仰面躺倒，望着略微残缺的明月，无望喘息。

他没想到，会死在这样的夜晚，在渺茫的太平洋上。

当沙威在孤舟上绝望哀嚎的时候，马佐斯手持单筒望远镜，站在黑鹫号的船头，兴奋地嚎叫着：在那儿！看见他啦！该死的沙威，你的末日到了！

大副，打照明弹，我要看看他那张绝望的蠢脸。打照明弹！

于是，一道火龙蹿升，在高处炸燃，红色焰光照亮半个夜空。

此时船员来报，如此快速的行驶，对船头造成了强大冲击，前舱正在渗水，且有加剧的趋势。

显然，之前的爆炸不仅仅是炸了个洞这么简单，船壳还存在别的伤情隐患。

马佐斯不以为然：多钉几块板子加固。不能减速。他就在那儿！不出半个时辰，我们就逮着那只老狐狸啦！全速前进。

沙威已丢开桨，挺立小舟之上，高举拳头，咒骂。他的脸上没有恐惧，只有愤怒，愤怒扭曲的表情，以及一双血红的失败赌徒的眼睛。

无情又无声的黑鹫号，小山一般向他径直撞过来。

就在此时，“喀啦”一声巨响，黑鹫号船头的下方位置开裂，它最终没能承受住高速行进之下的海水压力。

大船，如烈马踏进泥沼一般，前部猛然一沉，海水快速涌进前舱，它剧烈地起伏，晃动，却再不能前进半尺。

沙威先是愕然，继而狂喜，振臂高呼：上帝与我同在！

马佐斯，你这个彻头彻尾的小丑，可怜虫！今晚，上帝站在我这一边！在我这一边！

沙威，悠然地荡桨而去。

恼怒的马佐斯，一手援着船栏，一手举枪向海面疯狂射击，但剧烈晃动的船体，让他的所做徒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