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尊建议华良和莫大,听听露西自己的意见。
露西此时愁眉不展,但是,对于将来如何过活的问题,她倒是心意坚决:我要去姑妈家。拜托你们送我一趟。
莫大一听,直拍脑门:完了,完了,这算是接了个押镖的大活儿。苦煞老夫也。
这一趟护送虽然艰辛,但是,理所应当,华良等三人自然是义不容辞。
于是,这几人又花一天时间,找来杰克老汉的远房堂弟,把房屋、田地、一头老牛按市面半价折给了他。
忙完露西的家产事务,翌日,四人打马上路。辜义雄照旧是骑他的重型挽马——夏尔马,华良和“鸟笼”同乘,露西则骑了莫大的坐骑。
露西对自己成长的地方并不留恋,头也不回,离开了一马河口。
华良等四人,在山林上骑行半日,腰腿颠簸得乏累,于是,找了个向阳的平缓地带,坐下来稍事歇息。
此时期,正值移民潮和拓荒潮,大量欧罗巴人口涌向美利坚,进而从美利坚东海岸,向西海岸大迁徙。
华良等人歇息了不多时,恰恰碰到一个向西的拓荒车队,也到达此处。
这个车队,由五辆拉货的大马车和十几匹马组成,拖着十几家人的生活应用之物。有几个青壮年男子,身背长枪,作为防护。
两方隔着数十米,各自歇息,但车队中的人,因为惊异于辜义雄的体型,不停向这四人张望,继而他们发现,这四人中有三个东方脸孔,以及一个白人姑娘。
车队中有好事的妇人向四人走来,热情地打招呼,并送上他们自制的糕点。
露西代表四人,表示感谢。
好事的妇人打听他们去往哪里。因为华良嘱咐过露西,不要向他人透露行程,于是,露西随口说了个地名,敷衍过去。
此处变得人多眼杂,加上也休息够了,四人上马继续赶路。
刚走出不到半里地,听得身后马蹄急奔,两个身背长枪的年轻小伙儿追了上来,是刚才遇见的拓荒车队中的人。
他们不理会辜义雄、华良,只拦住露西的马,问道:你是不是被这几个东方人绑架了?
露西诧异,回答道:不。他们是我的朋友,护送我去姑妈家。
两个青年不甘心,继续劝说露西:你不要怕,如果他们是歹徒,不妨直说,我们人多,有枪,这歹徒不敢把你怎么样。
露西坚定果断地说:多谢你们,但,他们真的是我朋友。
两个背枪的青年只得作罢,调转了马头,但其中一个红发小伙儿子仍旧不甘心,回头又问道:可是你刚才说的,要去的地方,并不是走这个方向。
露西脑筋转得也快,机智回答道:我们绕路,是为了到附近的狐皮镇,买些食物。
好吧。两个背枪小伙子也就不再纠缠,拍马离去。
以防再多事端,华良等人打马,加快了脚程。
入夜,由于不熟地理,几人错过了投宿的小村,只得在山间扎营。
出发前已有充分准备,此次从露西家多带了毡毯、皮褥,也就并不怕山间寒气。
照例是在山坳避风处,生火,挖灶,做饭。
饭后,大伙儿烤着火,聊着天,华良则掏出通语小册子,向露西请教洋文。
莫大仍旧是取笑:华兄弟又想美女大夫了,抓紧学习洋文,日后重逢,好一诉相思之苦。
辜义雄帮华良辩解:如今身在异国,学些洋文,方便与人打交道。趁着露西姑娘同行,我也想学习一二。
辜义雄也和华良、露西凑到一处,学些ABCD。
莫大发懒,只想瞌睡:反正,咱们兄弟同行,有二位才子学洋文也就够了。看这山山不绝,明天又是颠簸的一天山路,我可得早早睡喽。
说完,莫大哧溜钻进自己的鸟笼……
夜色深深,篝火渐低,四人都进入梦境。
突然,远处一根小小树枝折断,发出“啪”极其轻微的一声。这声响,旋即被呼呼的山风掩盖,仿佛不曾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