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中的雄虫,往往是战乱局势的开端。
刺啦——刀刃破开皮肉,恭俭良踮地攀升,踩着丸蜥蜴的嘴与头骨,刀刃从蜥蜴头骨、脊椎一直开到尾部,因疼痛翻滚的丸蜥蜴卷起大片尘埃,阻碍住后来者的视线,却怎么也无法摆脱恭俭良的利刃。
刺啦——随着四面八方席卷而来的长舌,恭俭良原地弹跳,优越的滞空能力使他有时间观察各个角度的攻击。眨眼之间,他的双刀撕开舌网,单腿倒挂勾住树枝,腰部发力轻轻一甩,整个人宛若秋千荡出三四米远,落点在一根才长出嫩芽的枝丫尖。
恭俭良活动肩膀,双刀上的血槽重新填满鲜活的颜色。阳光下,切开骨肉带来的薄汗,给雄虫蒙上一层细柔的光。
他的背后,开脊的丸蜥蜴轰然倒地。无数丸蜥蜴并不因同伴的死亡寒颤。他们抬起眼,一双双写满了食欲和渴望的眼睛,让恭俭良每一根骨头都松动开来。
“做。爱之前的事情……叫什么来着?”
雄虫喃喃自语。赤瞳仿若被刀尖上的血珠点活了。
奥斯汀等一众雌虫的惊呼声,在恭俭良耳中越来越远。他听见风声、树叶落地的声音,恍惚之间他意识到自己从枝丫上挑落,血珠被重力拉扯为血丝,是旧时代保险丝烧断前夕,崩开的声音。
“哈哈哈哈哈。”
恭俭良畅快大笑,滞空旋转,双刀绞肉卡住两个丸蜥蜴的脖颈,将其掀翻在地,一脚踩住,割喉。
迸射的鲜血飞溅在他的脸上、身上。
想起来了。
哈哈哈,做之前还有其他事情呢。好像是雄虫生理课说的……反正是让雄虫快乐的事情。恭俭良模糊地记着,眯着眼,发丝上的血一滴一滴滚落到发梢,被他自己那抹天然的粉吃掉。
“是前戏,是前戏啊。”
恭俭良一手握住飞射过耳边的毒刺,揪住丸蜥蜴的眼皮,对准硕大的眼球蒙扎七八下。伴随着脓腥和哀嚎,恭俭良欢声笑语。
肃然,他不笑了。
“禅元好弱啊。”
恭俭良道:“不过没关系。我把前戏做完,就去找他~毕竟我是世界上最好的雄虫。”
雄虫一刀刺入丸蜥蜴嗓子眼,徒手将他的舌根拔出,再活活勒住丸蜥蜴。他笑着,血从头顶一直流淌到脖颈中,嬉笑宛若孩童。
“他一定超级超级超级兴奋吧~”
像我这样,来之前就把前戏做完,自己兴奋准备完毕的雄虫可不多了呢。
*
蜥蜴蛋洞穴中,禅元冷不丁打了一个寒颤。
他爬起来观察四周,雨下了一小会儿就停了,水也没有漫到下方。六个人如今执行轮班制度,两两一组,轮流换班守夜。
今天,是禅元和尼卡。
不远处,尼卡正在土墙上画刻度。细细数来,尼卡他们五人被困在此地有一周左右。他们未尝没想过离开,可一来各个出口时常有寄生体盘旋,最危险的一次,尼卡和禅元甚至看到了人形寄生体。
他们两个都是新兵,暂时分辨不出寄生体的等级,只能遵循保守政策,灰溜溜躲在洞穴中。
二来,他们如果要走,势必要带走通讯设备。可这东西在不使用异化能力的前提下,需要两个新兵合力搬动,内部精细化零件更要求搬运者减少颠簸次数,尽可能保持平稳。
权和利弊后,六个人还是偏向留在地洞中。
“你怎么了?”
尼卡问道:“有什么不对吗?”
禅元摇摇头,无聊过后,他走到通讯设备的箱子边,上面封了密码,没有人可以打开。所有新兵都见过平松检查设备的样子,禅元记得里面是很古早的一种机械制通讯发电机,一串手摇的密码通讯机,和及其长的一根天线。
在星际航行中,这种复古的设备基本都被淘汰了。而舰队之所以启用他们,也是考虑到了寄生体的存在。低级寄生体只能寄生、吞食,而高级寄生体完全可以入侵无线电、通讯甚至是虫族的脑电波。
“有铁丝之类的东西吗?”
禅元问道:“如果平松队长离开前,有把密码告诉你,也可以。”
尼卡诧异,“你要做什么?不要随便动这东西。”
没有时间再继续消耗了。禅元心中的不妙感越来越强,他迫切地想要和集体在一起,强大的力量带给他前所未有的安心,“也许他们就在附近……尼卡,我不会动很多东西,只是用一点小技巧,向外面发送坐标。”
“禅元,我们并不知道密码。”
身为尼基塔的雌子,尼卡并没有继承雌父对蝉族的偏见。他很善良,也算有才能,这些天,禅元利用自己从奥斯汀那学来的基础格斗技巧向尼卡请教,很快与其称兄道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