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朱艾青不赞同地看着老爷子,“阿爹,可不能再让阿囡他们和钟玉白家的孩子来往了,村里已经有人在说闲话了。”
“有啥好说的?让他们到我面前来说。”老爷子不以为然,几句闲话算什么?
“阿爹,他们毕竟是富农,来往得太多总归是不好的。”朱艾青耐心劝着,不过她没注意到一旁的唐铁山脸色有些不自然。
老爷子也没想到,还是田满银意识到了,大声呵斥妻子,“你个女人哪那么多废话,富农怎么了?人家又没有干对不起我们家的事情,就是毛主席他老人家也没说不让贫下中农和富农来往呢?我看你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田满银一边说一边朝妻子使眼色,朱艾青也醒悟过来了,要说富农不好来往,可眼前还有个反革命分子呢,这个可比富农严重得多了,她这当着人面说,真是。。。。。。,朱艾青忙顺势接了下去,“行行行,我不管了。”
唐铁山也只是尴尬了那么一下子,很快便与老爷子有说有笑起来,不过他心里还是打定主意,以后尽量减少与田家的接触,不能和田家来往得过于频繁,满银媳妇说得没错,这样会给田家带来麻烦的,虽然在田家吃得好喝得好,可他不能为了一时舒服害了田家。
其实朱艾青对于老爷子把唐铁山爷孙弄来也是有很大意见的,这么个反革命分子弄到家里就跟个定时炸弹一样,什么时候会爆炸都不知道,只不过公公他老人家决定的事情就是八头马也拉不回来,她做儿媳妇的也没有办法。
老爷子看了眼儿媳妇,他心里倒也没有不舒服,儿媳妇也是担心家里,他不好和儿媳妇多作解释,据他估计,老唐应该是被那些造反派放弃了,老唐来月泉村这么些天了,造反派也不过就是头天来露了下面,之后便没再来过,本来老唐还得每个星期交反思报告的,可这都写好几份了,上面也没派人来拿报告。
是以老爷子才推断老唐算是逃脱了虎口,被那些造反派放弃了,只是因为什么原因老爷子也不知道,只能解释说是老唐命大吧。也所以老爷子才敢这么大胆把唐铁山往家里带,否则他又岂是那种不顾家人生死的人?
田思思被田新华拉着往钟家湾走去,现在的太阳正是最猛的时候,这么跑一阵,身上都冒出了汗,田思思将头上的大斗笠戴正,这种斗笠非常大,戴在头上能把整个身子都遮住,遮阳挡雨都是极好的,后世这种斗笠不大看得见了,而且会做这种斗笠的人也很少了。
贺学文早就替女儿买了那种漂亮的太阳帽,有着粉红飘带的,戴上去十分漂亮,不过这种太阳帽也就是戴着好看,遮不了多少太阳,想要遮阳还得戴大斗笠,虽然不好看,但是效果好。
现在这个时候村民们都在家里午休,是以路上见不到什么人,在过哭囡河的石桥时,田思思见到了在桥墩下洗衣服的钟玉英,大吃一惊,当初摔下坑后,她是想要好好教训这女人的,不过田新华对她说已经狠狠地教训过了,田思思也就没再费心思,算算时间都有一个多月没见到钟玉英这人了。
眼前的钟玉英又黑又瘦,头凌乱,衣衫褴褛,哪还有以前那种清爽样儿?活脱脱便是钟菊英以前的翻版,此刻钟玉英身旁摆了满满一大桶衣服,正吃力地拿着棒槌使劲地敲打,身上也不知道是汗水还是河水,湿了一大片。
田新华见田思思盯着钟玉英看,怕她心软,忙说道:“阿囡可别又心软了,这个钟玉英不值得同情,再说她现在也没啥可怜的,不就是多干点活吗?农村哪个女孩子不是这样过来的?”
“我才不会呢,我又不是那个东郭先生,刚才只是见到她样貌变了觉得奇怪而已。”田思思可不是滥善心的老好人,钟玉英就是过得再怎么可怜,都与她无关,她不赶着落井下石就很厚道了。
“唉哟,不错,连东郭先生都知道了。”田新华暗舒了口气。
“哼,你当我是你啊,我都和爷爷说好了,只要这次期末考试我能两门考到9o分以上,下学期我就不用去学校上学了,到时候我就能睡懒觉了,羡慕死你。”
田思思极开心,现在这么简单的题目,她要是再考不到9o分真的好去撞豆腐了,想到以后能够睡懒觉就美。
他们一群人说说笑笑地渐行渐远,只有唐秋白落在最后面,看了钟玉英几眼,眼里带着几分同情,这段时间他也知道了许多有关田思思的事情,比如说眼前的钟玉英。
唐秋白是不相信钟玉英这么个柔柔弱弱的小女孩会做出杀人的举动,想来当时一定是有什么误会。
在他看来,田思思这个女孩子性格娇气,肯定不是很好相处的人,而且突然之间就对曾经的好朋友断交,换了是谁都会受不了的,再有就是以田家在村里的地位,就是田思思有错也不会有人说她的,肯定都会指责钟玉英,这就是人类捧高踩低的天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