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天色不早了,老爷还在家等着你呢。”不远处传来一个声音。原来是一个中年人,面色沉郁着,眼神有些冰冷地看着刘青。
周子冽从他身后的一棵树上取下一个包袱,递给刘青:“这是你要的东西。”
“是什么?”刘青疑惑。莫非是她要的竹篾背心?可他哪有时间编制啊?
周子冽却不答她这话,问:“你什么时候走?”
“秋天吧。”
周子冽点了点头:“走了。”说完便转身跟着那中年人往山下走去。
看着周子冽的背影愈行愈远,刘青心里觉得有些难过。只此一别,她与周子冽怕是不能再相见了吧?从认识到如今,周子冽对她的帮助很大,实在是让她受益良多。
她打开周子冽给她的包袱,两件叠放得整整齐齐的背心出现在她的眼前。这是用精细的蔺草编织而成的背心,蔺草里面还参杂着少许竹篾,既撑得起而又不失柔软,尤其是隔着包袱布摸上去的手感,跟摸到人的皮肤感觉一样。
他怕她不便,还给她编织了两件!
昨晚,他一宿没睡吧?
刘青望着周子冽下山的路,久久心中不能平静。与这样的男人擦肩而过,她不知道,这是不是一个错误。
刘家的日子又恢复了平静。这一日,刘大春正准备吃早饭,不见刘青在座,便问妻子:“二丫呢?”
“她说要上山采药,带着干粮去了,让我们别等她吃饭。”
正说着,忽听外面有人喊道:“有人在家吗?”
“哪位?”刘大春放下碗走出去。
“我是过路的,想请问这位兄台,后山怎么走?”只见一个脸微黑的俊俏后生,斯斯文文地站在门外,行礼问道。
刘大春很疑惑,这后生看着怎么这么眼熟?在哪儿见过呢?他挠挠头道:“这位兄弟,我们是不是在哪儿见过?”
“不会吧?我是第一次到你们村来。还麻烦兄台给在下指一指路。”
刘青指指屋后的那条路;“从那儿直往上走。”指完,仍皱着眉猛想。
“多谢兄台。”那人作了个揖手,转身离去。
刘大春站在那里想了好一会儿,把他认识的人都在脑子里一一过了一遍,实在想不出在哪儿见过这人。
“算了,不想了。”刘大春喃喃说着,伸手把院门关上,正准备进屋去继续吃饭,“哚哚哚”,院门又响了。
“谁啊?”刘大春打开门,只见刚才那位问路的黑俊后生又站在了门口。这回却没等刘大春开口问话,他抬脚就往院里走。
“喂,喂,你找谁?怎么乱往我家里闯?”刘大春伸手去拉那人,竟一下没拉住。
这人怎么回事?难道是来找麻烦的?这样想着,作为家中男人的刘大春,便使出妹妹教他的拳脚,准备把人撂倒,以保护家人。结果左腾右挪,刘大春却是半点衣角都没摸到。
刘大春急了,大声喝道:“你到底是谁?想干什么?”
“我就是我,想进屋吃饭。”“噗哧”一声笑,然后熟悉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刘大春停住动作,惊道:“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他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紧紧盯住那人。
“我说,哥哥,我要进屋吃饭。”那人嘻皮笑脸地答道。
“什么?”大春定睛仔细一看,这眉眼,这身材,不是刘青是谁?
“妹妹?你……”刘大春上下打量着装扮成男人的刘青,半天说不出话来。
刚才秦玉英被刘大春的叫声吓了一跳,赶忙拿起家里劈柴的斧子守着孩子,只透过窗户看着外面的动静。此时见是刘青,这才跑了出来,松了一口气道;“二丫,你怎么这付打扮?还唬你哥哥,刚才可吓人呢。”
“怎么样?不认识了吧?”刘青笑嘻嘻地转了一个圈,“看看,是不是一表人才?”
刘大春抹了抹汗,哀叹道:“妹妹,你这又是唱哪一出?”
“你看,这付打扮,连最熟悉的哥哥嫂嫂都发现不了我是女的。哥哥,这下可以放心让我出去玩玩了吧?”
刘大春把脸一板:“想都别想。”转身进屋里吃他的饭。
这下换刘青哀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