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刘青,字子衿。”刘青开始没听清,还以为是“欧阳克”,遇上了西毒欧阳峰的侄子呢;待听到“字有容”,才明白是“阔”字——“海纳百川,有容乃大”,可不是“心胸开阔”的意思?
“咦,这是子衿兄写的字?”那欧阳阔也是个自来熟的性子,眼光落在刘青的面前,眼睛一亮,凑过去看了,回头对周子冽得意地咧嘴笑道:“泠泉,终于找到一个字比你写得好的了,看你小子还牛不?”
“我啥时牛了?还不是你那狗扒字,让夫子成天利用我来打压你。”周子冽说着,也起身凑过来看。
刘青被说得不好意思起来,忙道:“周公子,你那字……”
“周子冽!”周子冽抬头猛地打断她的话,“本人周子冽,字泠泉。不是啥周公子!”说完还瞪了她一眼。不知为何,一听刘青叫他“周公子”,他就感觉非常不舒服。
“哦,”刘青从善如流,“这位子冽兄的字,颇有张旭之风,在下差得远了。”
“哈哈哈……”欧阳阔一听,指着周子冽大笑起来,然后对着刘青的肩膀猛拍了一下,“兄弟,知音呀!哥哥怎么这时才认识你呢?哈哈哈,你真是一语中的啊!知道吗?他在学堂上学的时候,写那字,谁也不认识,他还振振有词地跟夫子说,他学的是张旭……”
“闭嘴!”周子冽当胸给了他一拳,扒开他拍在刘青肩上的手,脸上有些可疑的红晕,“拿开你的爪子,滚一边去。”
“唉唉,交友不慎,交友不慎啊,如此的野蛮!”欧阳阔装模作样地揉揉胸口,摇头叹惜,“我现在终于明白为啥那、那……”他看了娇蛮女一眼,没再说下去,转而拿起桌上的字,问刘青:“兄弟,这‘五色居’有何说法?”
刘青还没说话,周子冽便翻了个白眼,奚落道:“欧阳阔,出去千万别说你认识我,这么没知识。《华严经》有云:‘佛土生五色茎,一花一世界,一叶一如来’。五色茎,佛前青莲也!”
“哦哦。”欧阳阔点点头,斜了周子冽一眼,“在下对佛经不感兴趣,不知道也不是啥丢人的事。倒是泠泉你,你师父不是道人吗?啥时开始研究佛经了?”
“本人知识广博、博文强志,不行啊?”周子冽将头一昂,转头问刘青:“你开的是茶叶店吧?为何用这一句作店铺的楹联?”
“有花有叶,觉得它应景而已。”刘青笑笑,“我想将它们用木头雕出来悬于门侧,二位可知桂林城里哪个木匠做得好?”
“这位啊!这位是桂林城里最好的木匠!”欧阳阔拍拍周子冽的肩膀。
“胡说八道,你才是木匠!”被无视了N久的娇蛮女一听欧阳阔这话,对他出言怒喝道。在这时代,工匠的地位比较低下,欧阳阔的这句玩笑话,听在娇蛮女的耳里,不啻于贬低讽刺她亲爱的泠泉哥哥——泠泉哥哥是什么人?岂能容他人如此污辱?
欧阳阔对周子冽挤挤眼,闭上了嘴巴。
“我不但是木匠,还是个商人!”周子冽淡淡道,对为他打抱不平的娇蛮女看都不看一眼,拿起桌上的纸,对刘青道:“我帮你做。”
“不用不用,不必麻烦了。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东西,随便找个木匠做就好。”刘青连忙摆手。她可不想让人家夫妻不合,也不喜欢欠人人情。
周子冽不理她这话,自顾自地将纸折好,放进怀里:“两天内做好送来。至于报酬问题……”他看了看娇蛮女和欧阳阔,对他们道:“这里没你俩啥事了,你们可以走了。”
第一百五十九章相邀
“咋能丢下兄弟自己回去呢?咱有难同当,有福……那个同享,是吧泠泉?”欧阳阔拍拍周子冽的肩,凑过头来悄声问,“啥报酬?”
娇蛮女似乎挺怕周子冽,不敢凑过来,但也挪近了两步竖起耳朵听。
“没你啥事。”周子冽看到欧阳阔那样子,估计想让他先走是不可能的了,只得没好气地把他往门外推,“行了行了,走吧走吧,一起滚蛋。”
“泠泉哥哥,这东西……”娇蛮女看周子冽扯着欧阳阔便出了门,急急叫起来,却见周子冽在前面拉着欧阳阔走得飞快,只好丢下一句:“送到知府府上。”便急急追了上去。
刘青看了看茶船上的东西,又看看空空的博古架,耸了耸肩,回到后院找了个小木箱子,把东西装了进去,放到了博古架后面。
她刚回到桌前坐下,阿林就回来了,一进门就禀道:“二爷,全都贴好了。”
“嗯,先到后面歇一会儿,喝口水吧。”刘青看他大概是走得急了,一头大汗,开口道。
“不累。”阿林笑道,“二爷,可还有什么吩咐?”
“你去歇会儿,两盏茶后再到这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