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挺让人闹心的事,郝平凡倒是想的开,就着他们没带走的油漆,把整面墙都刷红了,那些问候语就都盖住。
奈何一身的艺术细菌蠢蠢欲动,随手就把屋子里刷墙的白浆子拿出来,在红墙上画了标准完美的圆,里面还用楷书写了“拆”字。
拿出已经屏幕碎裂的手机,调处前置摄像头来了一个合影,又是磨皮瘦脸又是大脸美颜的折腾半天发了一个朋友圈,并写道:“多么激动人心的拆字,我郝平凡终于到了翻身的时刻!万丈高楼平地起,辉煌只能靠自己!加油!奥利给!”
本来是苦中作乐,就是忘记屏蔽房东了。
房东看到了也纳闷了,我这才买的毛坯房,怎么又要拆迁了?
于是第二天,郝平凡就被赶出去了,到现在还住在朋友,就是把他介绍来当模特的朋友家的地下室呢。
虎爷看着郝平凡,上下左右的打量的半天才犹犹豫豫地说道:“我说姓郝的,你这真是穷的裤子都穿不上了?那我那钱你准备啥时候还?是不是这个月还打算欠着?”
郝平凡那是极其的尴尬,小脸苦的比苦瓜还苦,双手一摊,那表情似乎在说:这还不够明显么?
虎爷拿出手机对着郝平凡拍着,一会拍着他的脸一会往下挪,嘴里发出啧啧的声音,半是嘲讽半是商量的说道:“你这老还不上钱也不是个事啊,咱们谁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要不,我给你介绍个活,出大富豪当公关,轻轻松松赚大钱。就你欠我那三瓜俩枣的根本就不叫事。”
郝平凡赶忙过去,低三下四地乞饶道:“虎爷,再缓缓再缓缓,您看我为了还您钱都干这活了。您放心,您的钱一准错不了。下个月到日子我准给您还上,还请虎爷您高抬贵手,再宽限几天。我这实在是困难呐。”
听到郝平凡这番说辞,虎爷那是勃然大怒,眼珠子也瞪圆了,额角的青筋那是突突直跳,一张大圆脸也是涨的通红,大声斥骂道:“娘的,谁他,妈不困难?老子年金融危机那会就开始困难了,我跟谁说了?”
郝平凡纳闷道:“年?那会儿您不是还跟号子里蹲着么?金融危机咋碍着您了?不会是买不起肥皂吧?”
“少废话!”虎爷说完一把攥住了郝平凡的手腕,把手机屏幕给他看。
就见里面一个花枝招展的老妇女笑的是花枝乱颤,嘴里一个劲的夸好。
虎爷冷哼了一声说道:“你可别说虎爷我不关照你,这活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兄弟,这活来钱快还不累,咱哥们不吃亏!”
饶是他这般一会唱红脸一会唱白脸软硬兼施,郝平凡脑袋摇晃的就跟拨浪鼓似的,双腿用力一杵站定了身形。
在这般大庭广众之下,这么多人看着众目睽睽的拉拉扯扯,着实让郝平凡一阵尴尬不已。
“虎爷,亲哥,亲爷!这个月我就是砸锅卖铁也把钱给您补上!你这可是逼良为娼,想逼死我呀!要钱也没你们这么要的!”郝平凡一个劲的乞求。
说着说着,郝平凡这眼圈就红了。
不由得心中叹气:我怎么活成这个样子了?自己每日每夜的接单子干活,好不容易攒了点钱准备开个自己的工作室。自问平时为人处事一向和气待人,没招谁没惹谁的,凭什么被人骗的身无分文还负债累累?凭什么?!
好好的有志青年,本该在充满美好的未来甩开膀子大步狂飙,万万没想到现实生活给了自己一个无情的大,逼斗,顺手剥了他的衣裳让他裸奔。
凭什么?!
越想越气,一股子无名的邪火直窜天灵盖!
虎爷手下的小弟麻脸揉着发红的鼻子,显然是刚才被门撞的。
见俩人拉扯不休,就晃晃悠悠来到近前指着郝平凡的鼻子说道:“瞅瞅你这鸟样,白长这么大个子,欠钱不还你还有理了?我们虎爷这么关照你,你别不识抬举。我告诉你,刚才都把你上上下下录了个遍,不想让你周围亲戚朋友知道就乖乖跟我们走。不然嘛……嘿嘿嘿。”
麻脸揉着鼻子发出一阵不怀好意的笑声,着实让人讨厌。
郝平凡听这话火气是再也憋不住,实在是他们欺人太甚!
打骚扰电话,泼油漆,郝平凡都忍,可这气就像是吹气球,总是吹它可是会爆炸的!
一伸手就薅住了麻脸的衣领子,郝平凡这一身块儿可不是白练的,握推两三百斤,摆弄麻脸这一百二十来斤的人跟玩似得,膀子一收,人就到了近前,顺势向后一带,一个推搡之间人就出去多远。
也是这小子倒霉,也是郝平凡劲大,眼瞅着麻脸奔着窗户就去了,事情发生的太快,他都没来得及反应,整个人就发出“哎”的一声,然后顺着窗子就翻了出去……这是六楼……
就在那一瞬间,整个教室都安静了,所有人傻在当场都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