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宜然一字一句地看完信件,震惊地放下,盯着桌上的几张纸久久不语。
乞巧日,玉熙城带着慕宛歌在京中游玩,玉熙城一手提着兔子灯笼,一手拉着慕宛歌走在街上。慕宛歌说道,“景灏在严府,景珍去了凌云阁,我们俩可是最轻松的爹娘了。”
玉熙城不以为意,“玉景灏那小子就闲不下来,就算不在严府住着也会跑去西楚,师傅那么喜欢景珍只怕是不会轻易将人送回京了。”
慕宛歌看了看街边的摊子,说道,“我有些想景珍了,如今京中也没什么事了,不如我们改日就启程吧。”
二人早些时候就说好离京寻个清静的地方,看日出、赏花开、听鸟鸣,如今也是时候了。
玉熙城对她笑笑,“好,听你的。”
二人回府后不久便见严誉走进屋子,说要向沈宜然提亲的事,慕宛歌和玉熙城对视一眼,慕宛歌试探道,“和沈姐姐谈过了?”严誉说道,“我写了一封信送到她手里,她虽然没有回信,不过今日回礼送到了我府上。”
慕宛歌被二人的情况搞得有些摸不着头脑,问道,“不如我先打探一下?沈姐姐到底是姑娘家,也许有些不方便和你说。”
严誉想了想点头道,“那就有劳你了。”
第二日慕宛歌就去见了沈宜然,回府后,慕宛歌将严誉叫到府中,对他左看右看,直到玉熙城轻咳一声,慕宛歌才说道,“严誉,你是认真的吗?”
见玉熙城也一脸好奇地看着自己,严誉点头道,“我不在意子嗣的问题,有是锦上添花,没有就我们二人也没什么不好。至于传承一说。。。。。。”严誉苦涩地道,“我本不姓严,可命运捉弄,变成了如今这样,传承也不知该传承的是哪一家。”
慕宛歌皱眉道,“严誉。”
严誉收整心情,玩笑的说道,“不必心疼我,若是我没有子嗣承欢膝下,不如不时的将景灏借我?我可是将他当儿子养的。”
慕宛歌没说话,玉熙城说道,“你对景灏的好他心里清楚,若是他以后不忠不孝,我才是要揍他。”这绝不是假话,玉熙城心里清楚严誉是真的拿玉景灏当自己的孩子一样,不仅严府下人都将玉景灏当自家的小主子,严府的好些暗庄严誉也都不避讳玉景灏,严誉暗地里的不少财产玉景灏都可以任意挥霍,丝毫没有拿玉景灏当外人。
见慕宛歌有些忧愁的样子,严誉笑道,“我和宜然没有长辈,提亲一事我打算亲自去,熙城若得空与我同去,帮我撑撑场如何?至于大婚事项,宛歌,请你帮我们如何?”
慕宛歌缓了缓,笑道,“自然是要我来办的,我一定帮你们办的妥妥帖帖,让沈姐姐风风光光的嫁到你府上。”
玉熙城也点头道,“乐意之至。”
二人离京的计划被严誉的婚事打乱,不过慕宛歌了却一桩心事,整个人精气神特别好。因为慕宛歌想玉景珍了,玉熙城和慕宛歌短期内又离不了京,便派玉景灏去接人。
玉景珍回京后,慕宛歌带着女儿入宫见了慕天皓和陈向宜,走到宫门口,慕宛歌停下脚步,看着眼前的人,对面的人也停下脚步,两人都没有说话。
玉景珍看看娘亲,又看看对面的伯伯,拉拉娘亲的衣摆,“娘亲,怎么不走啦?”
慕宛歌看了眼玉景珍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对面的人便走到小女孩身前蹲下看她,“你叫景珍对不对?”
玉景珍看了眼娘亲,说道,“是我,伯伯认识我?”那人笑道,“自然,我还送过景珍一对羊绒脂玉佩和一件火狐披风。”玉景珍拍手道,“原来是楚叔叔,多谢楚叔叔,我很喜欢。”
楚慈睿摸摸玉景珍的头站起身,对慕宛歌说道,“好久不见。”慕宛歌笑道,“好久不见,此番回京还走吗?”楚慈睿道,“向陛下述职后就去南边了。”
慕宛歌点点头,说道,“得空多陪陪楚夫人,她近来身子不大好。”楚慈睿点头道,“我不在京中的日子多谢你照料母亲。”
慕宛歌笑笑没说话,说她心里对楚夫人一点芥蒂都没有是不可能的,两人当时分开,少不了楚夫人的手笔;可对于一个女儿皈依佛门、儿子十几年守边不回家的母亲,慕宛歌又觉得有些可怜,自己也是做了母亲的人,到底还是派人时不时去给楚夫人看看。
楚慈睿看着玉景珍说道,“楚叔叔能不能抱抱你?”玉景珍抬头看娘亲,慕宛歌笑着点点头,玉景灏伸出双手,说道,“抱我可以,不过楚叔叔要答应我,在边境要小心哦,不要再受伤了。”
楚慈睿想起自己下巴处的疤痕,弯下腰将人抱进怀里,笑着说道,“当然,一定听景珍的话。”玉景珍和慕宛歌小时候真的太像太像了。
一辆马车驶到宫门口停下,一人下了马车,玉景珍看过去,高兴的挥手道,“爹爹。”楚慈睿扭头看去,将玉景珍轻轻地放到地上,松开手臂。
慕宛歌拉起玉景珍的手对她说,“景珍,和楚叔叔再见,爹爹来了,我们走吧。”“楚叔叔再见,别忘了说好的事哦。”楚慈睿对她笑着点头。
看着母女二人相似的背影,越走越远,女子被男子扶上马车,女孩被抱上马车。玉熙城对着楚慈睿点头示意,楚慈睿点头回礼,玉熙城上了马车,宫门口只留楚慈睿一人站在原地,看着马车越行越远,直到消失在眼前。
马车上,玉熙城抱过女儿,问道,“景珍晚膳想吃什么?和爹爹说,爹爹让人准备。”玉景珍想了想,问道,“什么都可以吗?”
玉熙城点头道,“自然,景珍想要什么都行?”玉景珍左想右想,说道,“想吃烤红薯。”
玉熙城一愣,哭笑不得,“考虑了半天只想吃烤红薯?”玉景珍连连点头道,“凌云阁的师伯师叔烤的红薯可好吃了。”
玉熙城笑道,“行,那爹爹也给你烤红薯。”玉景珍拍手道,“好耶,爹爹最好了。”
玉熙城伸手握住慕宛歌的手,慕宛歌笑笑,靠到他怀里。
二人谁也没有提方才宫门口的事,就像慕宛歌在二人大婚之夜处理了几封未拆的从京中送来的信件,就像这几年玉熙城特意派人入府照顾楚夫人。
二人都不是恋旧的人,却又都是念旧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