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那长昊到底用什么鬼法,竟在转眼之间就把自己弄成了这副模样。顾胜澜每想到此,心头都是一冷,看来这长昊的身上不知道有多少的神秘,而自己莫非就要由他所控吗。
这山路盘旋,狭长的山路宛如这雪山的腰带一样,一圈圈的绕上去,一路走过来,顾胜澜竟再没看到有生命的迹象。似乎这雪山之上,除了那狼王,除了那神秘的法王,就再没有其他人存在了。
那挂满了冰霜的山路之上此时竟是万籁具寂,一点的声响都没有,偶尔有那雪飘落的声音,回荡在这山涧路上,更显得一片空明。
顾胜澜和神獒走在这山路上,似完全忘记了时间的概念,只觉得在这样安静的山路中,走上多久都不觉得厌烦,那股的清明通透直沁人心,似将尘世间那俗事的烦乱完全的涤荡而去。
就这样,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眼前忽然豁然开朗,只见迎面一个高大的庙宇矗立在不远处。
这个高大的庙宇完全由巨大的条石搭建而成,在这样一个冰雪的世界当中,这庙宇不知道已经巍巍的屹立了多少个岁月,那巨大的条石如今已经完全被那厚厚的冰晶所覆盖住,远远的看上去,就如同一座古老的冰宫一样。
这古老的冰宫就如同自天地初始便立在这里一样,任凭岁月如何的变幻,惟独这里是亘古永恒的,那沧桑的感觉让人一望过去即生出膜拜的冲动来。
一条石路由庙宇延绵到顾胜澜的脚下,这条石路当年想必是异常的工整,即便如今经过岁月那沧海桑田一般的变化,仍不显凌乱。
顾胜澜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拍了拍神獒,迈步向前走过去。此时的他似乎已经感觉不到那头疼的感觉,却完全被眼前的一切所吸引。
这里与他而言,就如同曾经的鹊山一样,充满了神秘和期待,他渴望在这里能揭开他心头许久的疑问,渴望在这里能看到他所能想象到的情景。
南荒的法王,百年的神秘老者,这一切到底有什么什么联系,顾胜澜似乎已经感觉到血液有些加速。
这里,是自己这次来南荒的最后目标吗……庙宇的大门虚掩着,似乎并没有阻拦任何人的来到,那高大的木门漆满了厚厚的古色,布满了岁月的痕迹。
顾胜澜伸手轻轻的一推,那高大的木门竟似乎没有重量一般的,随手即开,那种由实则虚的过程让顾胜澜升出一股怪异的感觉来,似乎全身的力气一下子无处发泄了一样,当真是古怪到了极点。
随着木门应手而开,一条长长的通道展在了顾胜澜的眼前,这条通道宽可行十余人,工整且干净,一直延续到最深处,在通道的两边,一盏盏明油点燃的灯火随着木门一开,顿时被卷进的风吹的抖了数下,却转眼又恢复了宁静。这些灯就似从来没有熄灭过一样,将那光明铺在了石路之上。
一切,都是那么的寂静无声。
顾胜澜将木门关上,迈步向里走过去,一边走,边打量着周围的一切,这庙宇的里面比从外表看更加的沧桑,那巨石搭垒的墙壁虽然用石灰抹平,但却早已经变的斑驳发黄,似乎许久没有人来搭理了。
庙宇之中也远没有顾胜澜想象的那般冷,这高大的庙宇不知道采用了什么样的手段,似乎可以完全将那冰天雪地阻隔在外面,即便是此时庙宇之中略显冷清,但那丝丝的暖气仍可透过衣衫让人感觉的到。
此时那一盏盏的明灯,静静的停在石路的两边,把一切都映衬的安详且无求,似乎正把人的一生用那微弱的烛光来演绎一般,从点燃的那一刻,到熄灭的那一瞬,照亮的不单单是自己,也还有周围那三千世界。
顾胜澜慢慢的向前走着,整个庙宇中,只听得他的脚步声,那咔咔的声音显得整个庙宇更加的空旷。
在石路的尽头,在一排明油灯前,一个高大直通殿顶的佛像正威严的耸立在法台之上,那佛像头戴法冠,法相大悲且透着庄严,身后若有千手千臂一样,每一个手都捏着不同的法印,而在那若含若开的掌心之间,都有一个慧眼印在其中,似千手千眼,看尽人间千般的疾苦。
顾胜澜看着这高大的佛像,只感觉那佛像的眼睛里似可洞穿这世间的一切一样,而那背后千手的法印,此时看在眼睛里,又是如此的眼熟,这佛像似已经含纳了万法妙理一样,早已经超脱了那泥胎的界限。
在这主佛的旁边,更有许多的金甲护法,这些护法金刚姿势各有不同,但却都是怒目而视,面目可畏,让人一望过去即生出不可僭越的感觉来。
就在这高大的佛像下面,顾胜澜看到一个人,正面对着佛像,弯腰为那一排明油灯添加灯油,借着灯光,只见这个人穿着深灰色的袈裟,半个肩膀袒露在外面,从那背影和那袒露出来的肩膀看,这个人似正在壮年,那贲张的肌肉和那宽阔的肩膀都是如此的生机勃勃。
顾胜澜在距离这僧人不远处站住,微微的弯腰施了一礼,说道:“小子冒犯,敢问大师,这雪山的法王可在这里?”
只见那僧人却是不紧不慢,仍缓缓的为那一排明灯添油,似乎全然没有听到顾胜澜的话一样。
整个大殿之上,只有这两人,顾胜澜眉头微微的皱了一下,随即又松开了,他似乎想起了什么,也没有在追问下去,只静静的和神獒站在那里,仿佛在等着什么一样,就那么看着这僧人慢慢的为灯添油。
一时间,整个大殿又陷入到了寂静当中,似乎没有人存在一样,灯苗缓缓的摇摆着,在那灯影的拖扯下,把那高大的佛像和顾胜澜拖成了长长的影子,投在地上,又叠加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