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下属,主子吩咐什么,就应该按着去做。但是,唯独在杜晓月这件事上,杜正轩第一次违抗了他的命令。第一次隐藏不报,甚至打算将杜晓月带走!“皇后是否也要同回宫?她知道吗?”试探着问。
“她同意了。”谈文昊将手中帕子放到了一旁。抬头正视着杜正轩。缓缓地问,“如果昨晚没有偶然遇见你,你是否准备把她带走?”
“是!”杜正轩也不避讳。肯定地回答着。“昨晚她对我说了。她想要离开。”
谈文昊心中一紧:“为什么要如此帮她。难道你忘了飞蝶阁的规矩了吗?”从她离开皇宫开始,杜正轩就一直把她的消息隐藏得好好的。如果不是因为她在沧浪再一次失踪了。他找不出她的行踪。只怕他还不会主动告诉有关她的消息吧!
“属下没有忘记!“单膝及地。低下头。沉声回答。飞蝶阁。一旦进去了,就永远不可退出。誓死效忠阁主,否则会遭受最为严厉的惩罚!“皇上,皇后是属下的家妹,是属下在这世上唯一承认的亲人。属下说过,属下会不惜一切护她周全,”
“你欠了她什么?”记得他有曾说过。他亏欠了她,
“属下欠了她们母女太多。简而言之就是情和义!”杜正轩简单地回答着。
“嗯?”
轻轻地吁了口气,看来他是不问清楚不罢休了!“皇上也知道属下亲生父母之事。也知属下被仇人收养之事。却不知,属下在杜家生活的初两年里。均是她的母亲—— 蒋良娣在照顾属下。而且蒋良娣因心软不忍属下受苦。加上她亦孤苦无依。遂留了下来。后来她意外成为杜康永的小妾的原因就是因为蒋良娣被酒后的杜康永…后来,她出生了,跟我一样,受到不公平的待遇。或者她所受的比我还要多,就因为她是小妾所生的,那个不该出现在杜府里的小妾生的!所以。是我害了蒋良娣的一生。虽然她常对我说她不是被逼的,她是自愿的!
而小妹,或许她是因从小未受到过父亲的疼爱,平日里除了她娘外,最为亲近的就是我,所以,她对我有了另外的情素,而她娘并不反对,她娘只想着有朝一日。我能将她带走。带离杜府!可我却没办法做到,她是我看着长大的,这种感觉像是在乱伦。所以,在我加入飞蝶阁后。我就很少再见她了!
再后来,听说她为了不进宫。生了场大病。醒来后。忘了所有的前尘往事,性子更是变了不少,似乎已经成了另外的一个人了!但奇怪的是,她还是肯亲近我,但她的眼里,真的只是将我当作兄长了!
蒋良娣死前的最后一口气,她求过我。她说小妹在皇宫里生活得不开心。她说如果小妹哪天出宫了。一定要带她走,让她过几天她想过的生活。
而我。也希望小妹能过着她所要的生活,她好不容易没有了以前的胆怯,有了她自己的主见,甚至敢跟她最为害怕的人叫板。虽然我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原因造成了她如此大的变化。但这样的变化很好!”说到后来,杜正轩一时竟忘了礼教,自称起‘我’来。“可是,我不忍见她如此伤心难过。她表面上什么也不在乎。其实她很痛苦,而现在让她痛苦的根源就是皇上您…”
“不要说了。”谈文昊骤然打断了杜正轩的话。暗暗地紧握了握拳头。再松开,一脸平淡地问,“你加入飞蝶阁时才十五岁。而她还不及十岁,怎么会对你…”
“只因为她太粘属下了。”杜正轩算是明白了,自己刚才所说的一番话里,真正刺激到他的,只怕就是那一句有异样情素吧!“而且女儿家的心成熟地比较早。”话点到这里即可,多说也无盖处。“不管怎么样,都成了过去,现在她所在意的是您,皇上,您应该知道,对吧!沧瑶之事,本与她无关,她大老远地跑到沧瑶。不惜风吹日晒地拼命。如果说她真胸怀天下。还不如说她想为你分担一些忧愁而已!”那女人。十足地懒人一个。在后宫里那么久,做得最多的事就是睡觉!
轻轻地叹了口气,又将手紧紧握了起来:“朕明白她痛苦的原因!”开门见山地谈过了。也知道她的固执之处,而这一点。也是两人间无法调和的鸿沟,且她是打定了注意不会来就自己!
“所以?”杜正轩抬眸反问。“所以皇上真的打算这样带她回宫吗?”如果他真的强行带她走,那自己又该如何做?是忠于自己的誓言还是忠于君王?
“她只同意回京,但并不回宫。”谈文昊淡淡地回答。“好了,准备出发。争取早日回京。”如果是骑快马。中途少休息,十来天就可以回京城。但现在带着她。只怕得多多休息才行一一她太累了。
杜正轩知道应该是杜晓月妥协了,不过,她回京不回宫的要求里。她还是为自己留了条退路!但是,皇上会同意吗?这会子当她坐上马车时,马车听从的不是她的指令,而是这位正主儿啊!按着皇上意思。他应该是要把她接回宫的!“是!”低头回答。同时微微苦笑。看来,这两人还真有得磨了!
这一觉睡得可真安稳,很久没有睡着这般舒坦了!左摇摇头,右挠挠头。活动了一下颈子,深深地吸了口气。空气中夹杂着淡淡的清爽味。很是熟悉,更感觉有股暖暖的目光盯着自己,有些不自在,正欲恼怒地睁眼寻找是哪个无礼的家伙时。耳边传来轻轻的浅吟:“你终于醒过来了。我还以为你会就这样一直睡下去呢!害得我好担心!”
暖暖的气息喷入耳间,说完后又离去,一时间,像是从自己的身上带走了什么,一下子睁开眼,映入眼中的是那张笑吟吟的脸,温雅地看着自己。“你…”一张口,觉得自己似乎很久没有说过话了。嗓子里干干的。似乎布满的灰尘。声音也变得不像是自己的了。
“先坐起来,喝口水。”谈文昊轻轻扶起已经睡到骨头发软的杜晓月。靠着靠垫,再递了杯水给她,
接过水。边喝边打量周围的坏境。听着咕噜声。这才意识到。这是在马车里,一所豪华却不奢侈的马车里。杜晓月微微有些恍神。明明记得在睡觉时,是在一间房间里,还与他说着话来着,怎么醒来后,又换地方了?怎么他们都喜欢趁人睡着时,玩搬人游戏?“我睡了很久吗?”顺手将杯子递给旁边的人,杜晓月在打量周围环境的同时也问着,“现在是在哪里了?”虽然猜得出现在一定是在往京城里走,但走了多久,到哪个地段了?
“不多,只睡了三天而已!”谈文昊暖暖地笑着。伸手理了理杜晓月那头睡着乱七八糟的头发,“这会子应该是在梅红县了。”
三天?!杜晓月脑子里有些反映不过来。没料想自己这么能睡。一觉醒来就已经是三天后了!“梅红县在哪里?”杜晓月下意识地反问,就算上次来沧瑶时有路过这个地方。但事隔太久。也不记得了。“还有,你怎么不叫醒我?难不成我在这马车里睡了三天?”如果真是。自己的睡功又增进了不少,这样颠簸的路也能睡成这样!
“试过了,但没用!”谈文昊微微苦笑。这女人。唤是唤了,她还咕嚷着别吵,顺手一巴掌拍在自己的脸上。就像是在赶苍蝇、蚊子一般,“梅红县是沧瑶的邻县,距京城还远着呢,如果还未睡醒,还可以继续睡几天,不过,这可得麻烦我了。到客栈时,还得抱上抱下呢!“
“你当我是猪啊!”杜晓月白眼。再瞧了瞧自己身上的衣服时。又被人换过了,“你随身有带丫头?”
“没有,快马出京,微服来访,怎么可能带丫头?”
“那我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