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一下就够了?”
“平平你不能这么得寸进尺,”小珍珠严肃,然后又笑,拉了拉宁昭同的袖子,“那妈妈亲平平一下,让平平不许说了。”
几人都笑起来,宁昭同轻轻一哂,还真捧着陈承平的脸亲了两下。喻蓝江拎着行李进来,一见就很不满:“带孩子的明明是我,凭什么亲你?”
“少来这套,你才带了几天,”陈承平笑得见牙不见眼的,骂倒是照骂,骂完跟她解释,“小张回家了,念念回上海了。聂郁明天回来,他也回家了。”
“嚯,这回懂事儿了,”宁昭同把东西一放,朝着沙发上的韩非扑过去,“然也——”
韩非把她接住,理了理她的长发:“念念说愧对你的苦心。”
她懒洋洋地趴在他腿上:“用不着。”
“不喜张氏?”
“那倒也没有,顶多觉得小年轻做事儿缺点火候,”宁昭同在他怀里磨蹭了两下,“咱家一半儿恋爱脑都长儿子头上了,我想激一激他,让他想清楚。我还能不知道他,顶多是个见色起意的程度,还跟我来海誓山盟宁为玉碎那套。”
韩非轻笑一声:“你是用心良苦,只怕念念以为你不喜欢他。”
不喜欢他。
宁昭同愣了一下,坐直了:“这是念念说的吗?”
韩非没答,又摸了摸她的头发。
陈承平闻言把小珍珠放下,忍不住道:“说句老实话,你确实太偏心闺女了。这小的就不说了,你对觅觅费的心也比念念多多了。”
小珍珠睁大双眼左看看右看看,也不知道是不是听懂了。
宁昭同张了张嘴。
念念……
“只是戏言罢了,”韩非给她搭梯子,缓了眉眼,“你十月怀胎生下他,又善加养育,待他至诚。平准又非不识宜好的,怎会真诟你偏心?”
宁昭同被说得都有点想哭:“你这、说得我更难受了,我哪儿善加养育他了……”
念念刚出生就被她送出宫去,他七岁的时候才见到自己母亲第一面。
韩非低声道:“若这么算来,我便更不合格了。”
他确认自己有血脉存世的时候,念念已经快十岁了。
这话题陈承平掺和不了,抱着闺女往阳台去。宁昭同听得一声关门轻响,握住韩非的手,小声道:“你也觉得我太偏心觅觅了吗?”
“同同,”韩非发出一声很轻的叹息,“有一事,我尚未同你详谈。”
“你说。”
“我们此世再生,俱因执念太重。”
宁昭同似有所感,微微吸了一口气:“念念他……”
“觅觅来此,因为有愧你生前嘱托,”韩非轻轻摸了摸她的脸,一字一句,“可平准自小长伴你膝下,后来又得退位西去,到达希腊——他又有什么执念未平呢?”
等等,有个事儿忘了说。
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小珍珠刚回家就开始发热,39。6℃,吓得一家人半夜三点开车冲向医院。护士没用药,做了初步的物理退烧处理,大人们守到五点钟,看情况差不多稳定了,这才抱着孩子回家。
第二天大家各自上班,结果小珍珠又开始烧了,当时只有喻蓝江一个人在家,抱着孩子单手打着电话就冲出去打车去医院。
这大冬天的,有个着凉发热的太常见了,哪怕是期南旗下的医院,儿科也是爆满。不过自己闺女来医院不至于还得排队,护士看小珍珠手臂上血管太细,轻手轻脚地采了颈外静脉的血。
喻蓝江看着针戳进孩子细长的脖子里,透明的塑料管瞬间就被血红覆盖,不知道怎么的没忍住鼻尖一酸,吧嗒吧嗒地开始流眼泪。
这是他闺女,还那么小,怎么就要受那么大的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