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男人生活习惯邋邋遢遢的,做事却强迫症一般的有条理,繁息妫把杯子放回架子上,擦了一下嘴,坐到对面让他擦得发亮的藤椅上:“说。”
“宁今天早上发的微博,IP地址在北京,她应该是在里维的家里,”巴泽尔把腿也放上来,“所以,就算我们有钱到达北京,我们肯定也无法跟宁见面。”
“她去北京了?”
“是的,但她的家肯定在云南,她过年那几条微博的IP都在云南。”
“这不用你说。”
“以目前我们了解到的信息,除非我们能进入警察局,否则我们无法获得宁的准确住址,”巴泽尔翻了个身,“当然,我想我们肯定不会这么做。”
繁息妫没搭话,拿起乳扇咬了一口。
“所以,我有了一个新的思路。”
“说。”
巴泽尔坐起来:“她的家在云南,她的女儿一定要在云南念书。以宁对教育的看重,她一定会选择最好的几所幼儿园。”
繁息妫瞥她一眼:“你认识她的女儿?”
小珍珠两岁过后陛下就没有在公共平台发过她的正脸照片了。
“当然不,但是我认识阿莫斯的父母,”巴泽尔笑了笑,“明光小学的官网上说,阿莫斯的父母已经离职了,那我想,宁不在家,应该是他们在照顾小珍珠。”
繁息妫咬着乳扇,天然含媚的眼睛盯着他:“你准备去盯着幼儿园?”
“是的,”巴泽尔站起身,“如果宁真的住在昆明,我想很快就会有结果。”
五月初,一个风和日丽的天气。
“念念!”宁昭同站在镜子面前,右手腕还不是很利落,“过来帮我拉下拉链!”
宁瑱连忙把最新一章发出去,扔了手机:“来了阿娘!”
阿娘身材很好,宁瑱知道,但宁瑱没想到会有那么好。整件婚纱露肤度不高,但鱼尾款把所有线条都衬得淋漓尽致,更别说胸前腰间的精心设计,简直是美人鱼一样的凹凸有致。
宁昭同也在第一时间想到了“美人鱼”这个意象,转了个身,突然问道:“还没跟你聊过,你最后是怎么死的?”
宁瑱把她按住,小心翼翼地把拉链拉上去:“掉进水里淹死的,我跟阿爷说过。”
“我知道是溺水,但我记得你会游泳。”
“会游泳也没办法从海中心游到岸边呀,”宁瑱终于拉好了,抬头,“其实是个很浪漫的结局:当天我从船长手里得到了一颗药草,说吃了就能避开海妖的诱惑,但我真吃了,反倒真在晕眩里见到了海妖。她说如果我把灵魂奉给她,她愿意为我唱一首歌,只要是世间存在的。”
宁昭同怔住:“……真的假的。”
“真的呀。我向她许诺,‘为我唱一支母亲的摇篮曲,我便将灵魂奉送于你’,”宁瑱低眉一笑,“话音刚落,她真的为我唱了一支摇篮曲,和您的声音一模一样。我朝她扑过去,却掉进了海里,我循着歌声游过去,最后力竭而死。”
宁昭同呼吸有点不稳:“念念。”
“阿娘,在雅典的时候,我无数次地会想起你,”宁瑱轻轻抱住自己的母亲,“阿娘,能再见你一面,真是上天怜悯。”
上天怜悯。
她微微仰头,将眼底的泪都摁回去,反手抱住她已经长大成人的长子:“念念。”
他拍了拍母亲的背脊,姿态眷恋地蹭了蹭她的头发:“阿娘别哭,念念陪着阿娘。”
“嗨,楚老师,您要来也不跟我通个气,不然我们还能搭个伙!”徐素一见楚韵,笑着坐到她边上,“您来得早。小梅这排场还不小,门口安检弄得跟什么似的。”
边上的伏严嘿嘿一声,拍了拍徐素的肩膀:“小宁这是看重我们,首脑出门也就这待遇吧?”
楚韵一笑,正要说什么,余光却瞥到一张熟悉面孔:“哎,姜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