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她站在那里就已经够引人注目的了,而这一坐,那就更加引人注意了,那是什么位置?两人之下万
人之上啊,可是她是什么身份,说的好听点是皇上从小到大的玩伴,说的不好听一点,也不过是君家的少夫人而已,她有什么资格坐到那么高的位置上?
听见朝臣因为她的位置而交头接耳,君子墨的眼中划过了暗芒,以及势在必得的邪肆,唇角也勾起了诡异的弧度来。
夜谨言端起酒杯,又说出几句勉励的话来,然后就宣布开宴。
原本桌上只放着冷菜和酒水、水果之类的,随着他这句话落下,立刻就有一排排的宫女开始上热菜,当然皇上和皇后的菜肯定是和朝臣不一样的。
无暇单独一人一席,实在有些不自在,大殿里众多的目光都若有如无地打量着她,有担忧的,有探寻的,当然更多的是恶意的,令她如坐针毡。
食不知味地在聆雪的伺候之下用了一些热菜,这时马公公有捧着一个托盘过来,笑容满面地轻声道:“姑娘,这茯苓乳鸽汤是皇上赐下的,最是滋补,姑娘多用一些吧。”
“有劳公公。”
无暇一听是赏赐下来的,道了谢之后连忙起身准备跪下谢恩,却让马公公立刻伸手托着了,“姑娘且慢,皇上口谕,不必谢恩。”
无暇朝夜瑾言看过去,正看见他朝她一挑眉,轻轻地一笑。
无奈之下,无暇之后重新坐好,并且非常识相地主动盛了一碗喝,夜瑾言这才满意地笑了起来,移开了视线。
而此时,下面的宫妃臣子也开始挖空了心思开始讨好夜谨言了,要么是准备好的歌舞,要么是词赋,等等等等不一而足。
夜谨言看似一本正经地观赏着,只是大概也只有从小到大和他一起长大的无暇才能看的出来他此时的漫不经心了。看出他眼底的无聊和不耐,无暇忍不住抿起唇角,微微一笑。
笑容就像是寒冰中绽放的梅花,素净却绝美,雅致得似乎能够轻嗅到那令人沉醉的香气。
而这一切,全都被君子墨给看在了眼里,从她犹豫着要不要坐下的时候,之后她和夜瑾言的所有互动全都被他收入了眸中。
对于君子墨来说,那根本就是在眉目传情!
看着她笑得那么灿烂,笑得那么美,美得让他都忍不住想要将她毁灭!
她凭什么?!
她根本就不记得她自己的身份,她根本就不记得她已经嫁给他了!居然敢对另外的男人笑成那样,还是当着他的面,她就是这么急切地想要摆脱他?在被他戳穿了心思之后,更加毫无顾忌了!
君子墨俊颜之上含着浅淡的微笑,冰冷的目光却紧紧地锁在无暇的身上,毫无知觉地一杯接着一杯喝着酒,还是坐在他身边的君光文突然按住了他捧着酒杯的手。
“够了子墨,你注意一点。”
君子墨回过神来,敏锐地朝四周扫了一眼,然后看到了很多回避的目光,其中包含着的各种意思让他勾了勾唇。
如他所料,此时很多人都在暗暗地幸灾乐祸,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姬无暇的受宠程度,这么好的一个杆子,只要你顺着往上爬,还能愁不被皇上重用?
可是君家可不就出了君子墨这个奇葩,不但不顺竿爬,还得罪了这么个姑奶奶,听说前些日子去剿匪,还带回来一个女子,年后就要以平妻之礼迎进门了。
君家那么点事谁不知道,京城里传的最快的也就是消息了,所有人都觉得这君子墨是脑子坏掉了,就算那姑娘和姬无垢长的像,当个玩物也就算了,居然还娶为平妻,娶了也就算了,那也别冷落姬无暇啊。
这个样子明显就是在告诉皇上:你当初不让我娶姬无垢,非要让我娶姬无暇,现在我就冷落她,我就要娶个和姬无垢长得一抹一样的人,我就是对你不满。
这世上有谁敢对皇上不满的?那根本就是茅厕里面打灯笼——找死呢,可是这君子墨他就做出这样的事情了,难怪剿匪之后,所有人都被皇上论功行赏了,就君子墨一人,什么都没有,甚至连庆功宴都教皇上给漏掉了。
众臣都开始窃窃私语着,开始考虑着要不要离君家远一点,这么没有颜色的人,要是以后被带累了可怎么办?
正在这时,突然有位大臣站了起来,朝夜瑾言深深一揖,中气十足地道:“皇上,臣有事要奏!”
大殿里突然就安静了下来,众人仔细一看,站起来的人正是御史台的御史大夫郑大人,郑大人此人也是个奇人,整个大越的朝堂之上,估计也只有他一个人敢对皇上直言相谏了,实在是不怕死的第一人。
而皇上却很是看重他,不然也不会让他活到现在还将他擢升为御史台的第一人,也正是这个第一人,却是朝臣最怕的人,现在看到他站了出来,所有的朝臣都在心底默默地盘算着,最近有没有做什么亏心事,做了亏心事有没有将尾巴处理好,可千万不要被这个郑大人给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