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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第1页）

祖母说：&ot;蓝乌鸦瘦了。&ot;母亲说：&ot;他本来是这样，猴尖猴尖，长着六个角，这年头，唉……。&ot;

祖母叹息。&ot;呵！呵！呵！&ot;我咳嗽起来。母亲说：&ot;慢点吃，玉米粉有点刺，会梗喉的。&ot;我说：&ot;给我弄一杯茶。&ot;母亲递过来，我大口喝茶。

祖母说：&ot;我得带蓝萍看医生去，这样熬土药治不好。&ot;院子的大门吱的响。母亲说：&ot;蓝乌鸦，你看谁进来了。去。&ot;我飞快的跑出去，在院子看到姑姑正弯着腰将担子放下，担子装满着红薯，红薯还带着鲜泥，好象刚从地里挖出来。

姑姑说：&ot;蓝乌鸦，将这些枇杷叶拿给你奶奶。&ot;她手里抓着一把枇杷叶。我接过枇杷叶要走。&ot;这是你表弟的裤子，我把它改装了，你进屋子穿一下看看合适不。&ot;姑姑又将裤子递过来，我接住，裤子是白色的。我的喉咙发痒，&ot;呵呵呵。&ot;咳将起来。

姑姑问：&ot;你也得病了？是不是蓝萍得的是传染病？&ot;她怀疑的看着我。母亲从厨房出来说：&ot;别瞎说，蓝乌鸦刚才是吃了玉米粉饼不注意沧的口。&ot;

姑姑说：&ot;得把他也带去看病，万一是传染病不好办了。&ot;她将裤子交给我，我跑进自己的房间换上，刚合适，我把换下来的裤子从窗口扔掉，走出房子。

姑姑说：&ot;蓝乌鸦，你不能这样得新抛旧，你的旧裤子还要穿着，留着替换。&ot;她手里拿着我扔掉的那条旧裤。

母亲说：&ot;交给我吧，我要上水边洗衣服。&ot;姑姑将我的破裤子交给母亲，短裤上有几个破洞。

母亲说：&ot;裤子真穿不得了，坏啦。也难为蓝乌鸦。&ot;姑姑说：&ot;明天是赶圩日，你替他买几尺布料回来。&ot;

母亲说：&ot;我没有钱。&ot;姑姑问：&ot;一分钱也没有？&ot;母亲说：&ot;真没有，生产队还没有结算，再说了，家里只有我一个劳动力，是结算我也算不到钱来，今年我们还得想办法交缺粮钱。&ot;

姑姑说：&ot;我这里有8毛钱，你替他买4尺布料。&ot;

姑姑将8毛钱交给母亲。母亲问：&ot;可是布票……？&ot;

姑姑说：&ot;农庄早给各生产队发布票了，每人6尺。&ot;母亲说：&ot;我们生产队还没有发。&ot;

姑姑说：&ot;那你过两天再去吧。给蓝乌鸦买北平蓝，8毛钱可以买衣裤一身了。&ot;

母亲说：&ot;但是我不能这样，蓝乌鸦的要买，蓝萍的也要买，不然孩子一定会哭闹。&ot;姑姑说：&ot;那你只能给蓝萍买。&ot;

祖母从屋子出来说：&ot;大妹，你将红薯挑进蓝乌鸦的房间放好，不要搁在外面。&ot;

姑姑说：&ot;妈，蓝乌鸦的房间漏雨，红薯不能放在那里。&ot;

母亲说：&ot;他房间的天面用的是茅草盖住能不漏雨么。&ot;

祖母说：&ot;却也是，有空我上山弄一点茅草回来，给蓝乌鸦的房间屋顶加厚。&ot;

母亲说：&ot;我明天要进山了。我去弄茅草吧。&ot;

姑姑问：&ot;进山做什么工？&ot;母亲说：&ot;生产队挖瓦泥，砖泥。生产队长说要搞副业。&ot;姑姑说：&ot;我得走啦，出工时间差不多到了。&ot;姑姑走后，母亲将木柴搬出院子，在院子外的龙眼树旁劈柴，我在不远处堆沙子。母亲喊：&ot;蓝乌鸦，给我拿铁斧来。&ot;

我说：&ot;你不是在用吗？&ot;母亲说：&ot;不是这把斧头，厨房里还有一把锋利的，你去将它拿来。&ot;

我问：&ot;斧头放在哪儿？&ot;母亲说：&ot;在草堆里，靠灶边。&ot;我跑进厨房，在草堆里找到铁斧，又跑了出来将它交给母亲。母亲接过铁斧，双手抓紧，往地上的木柴砍去，铁斧牢牢的钉在木柴上，母亲将木棰举起，搁在背上，咬紧牙关，将木棰再高举，顺势棰到木柴上，木柴裂开一个小缝，接着又棰一下，木柴被劈开了。我在10来米的地方看着，觉得母亲很了不起。

母亲说：&ot;蓝乌鸦，你将木柴搬回厨房。&ot;我跑过来，将木柴一块块的往厨房搬。我边走边咳嗽，最后停起来，在地上咳个够，母亲只好叫我歇着，她自己搬木柴。

到了晚上我咳的比姐还厉害，祖母给我喝中药，是山上的枇杷叶，吃后不见好转，半夜时发了高烧，母亲和祖母束手无措，在我发高烧的时候，姐更令人担忧，她在梦呓中说冷，祖母说蓝萍手脚冰凉，看来没救了。一连几天，大人们为我们的病情商议着解决的办法。祖母去请村里的老中医，老中医给我们姐弟切脉。让我们张开嘴。

他开诊说：&ot;这姐弟俩得的好象是伤寒，我没办法医治。赶紧到简阳镇上去吧，那里大医院，也许还能保命。

母亲说：&ot;明天，我打算带他们上简阳镇去，去试试吧。也许医院还能救的。&ot;祖母低着头问：&ot;可是钱，上医院得有钱。&ot;母亲说：&ot;借，去借再说。&ot;

祖母问：&ot;谁家有钱，这时候谁也没有钱。&ot;母亲又沉默。良久才说：&ot;无论如何，我们的试试，我们不能看着他们死去。&ot;祖母不吭声，偷偷哭。祖母说：&ot;看来得上简阳医院看病。&ot;

母亲说：&ot;那里来的钱？上医院的花钱呐。&ot;姐说：&ot;我不上医院。&ot;我说：&ot;我也不上，我怕打针。&o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