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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第1页）

我说；&ot;说的有道理。但是我们智商有限，万一考不上大学，岂不是让你们失望？所以你们不要只给我们走这条道。&ot;

父亲问：&ot;目前的景况是如此，你考得上大学，你的日子好过，你落榜了，生活难过。&ot;我说：&ot;全世界的人这么多，有几个上大学？&ot;

父亲说：&ot;你不要跟这些文盲比，没出息。&ot;

姐在这边跟母亲说：&ot;我看我考大学不上了，我想你们给我弄个非农业户口。&ot;

父亲说：&ot;我没有这本事，你以为非农业户口容易？这是要指标的，没有关系不成。&ot;

我说：&ot;阿狗子他爸都能够将全家转出城市去，你为什么不成？阿狗子爸以前还是个流浪汉，全家转上南宁，还不是在这个破小县城。你是工程师，应该可以吧。&ot;

父亲说：&ot;你们要靠我弄非农业户口，比登天还难。非农业户口有什么优惠吗？无非是每月30斤粮食供应，还得交钱。&ot;

我说：&ot;不管怎么说，有非农业户口比没有的强。&ot;父亲说；&ot;当然，但是我做不到。&ot;

三十七

大门口有人敲门，我去开门，是堂叔的儿子蓝天星，他比我大2岁，我叫他：&ot;蓝天星，什么事？&ot;

蓝天星说：&ot;找你爸来了。5叔你也在家，我正是来找你。&ot;蓝天星给我父亲递烟，父亲问：&ot;什么事？&ot;

蓝天星说：&ot;昨天我运一车石灰上简阳镇，在路上碰上交通警察，给他们扣下驾驶执照。&ot;

父亲问：&ot;你违例了没有？&ot;蓝天星说：&ot;我加大齿轮。&ot;蓝天星说的是将手扶拖拉机的齿轮前后倒置，这样可以使得原来的速度加快，父亲问：&ot;加大齿轮危险，你明知道交警要查的。&ot;

蓝天星说：&ot;是呀，他们扣我的证件，还要罚我的款。&ot;父亲说：&ot;你违法了，交了罚款，汲取教训得了。&ot;

蓝天星说：&ot;我还没有交罚款，罚500元，我想让你出面帮我领回来。&ot;父亲说：&ot;我领不了。你老老实实交钱吧。&ot;

蓝天星说：&ot;5叔，算我求你好不好？交警头儿是你的同学。只要你说两句话，我免了被罚款。&ot;

父亲说：&ot;是我的同学我也不能替你求情。现在上面下了文件，要整理社会风气，我现在要替你徇私，将来运动来，少不得我又成为耙子。我已经坐10年监牢啦。&ot;蓝天星说：&ot;怎么会？我的不应该算作犯法。&ot;

父亲说：&ot;你说不算犯法，那人家为什么要罚你的款？&ot;蓝天星说：&ot;这是交通条例规定不能开得太快。&ot;

父亲问：&ot;现在你开得快了没有？&ot;蓝天星说：&ot;正因为这个我才来求你的。&ot;

父亲说：&ot;是嘛，你闯了祸，还说自己没犯法。没犯法怎么要我出面？&ot;蓝天星说：&ot;算是犯法了，也不是犯大法。&ot;父亲说：&ot;我不管你犯什么法，总之我不会给你出面的。&ot;

蓝天星说：&ot;5叔，这点小事你都不帮忙？&ot;父亲说；&ot;我没办法帮你。&ot;蓝天星说：&ot;你怎么没办法？人家是你的同学，你说一声人家不会来真格的罚款。我真不算犯法。是开车快了点。&ot;

父亲说；&ot;开车快了点就是犯法，犯法我不能帮你出面。&ot;蓝天星说：&ot;得了，这点小事情你都不帮，我不求你。&ot;蓝天星愤愤的往外走。

走到门口蓝天星说：&ot;难怪人家说你不得人心，连自己的侄子都不帮忙，你能得人心吗？越捞越穷。以后我不求你。&ot;蓝天星走了。

父亲垂下头说：&ot;我是越捞越穷，但是关他什么事？&ot;我说；&ot;关你事，你想，人家阿狗子能转成非农业户口，你不成。&ot;父亲说：&ot;去你的，多嘴！&ot;我灰溜溜的返回自己的房间。

三十八

姐在这一年考不上大学，回家务农半年，和她的同学结婚，嫁了出去，但是家里有什么农忙，姐还是回来帮忙。

星期六放假，我照例要回家，看看家里有什么农工让我干，祖母说：&ot;你姐在自留地种菜，你帮她去吧。你上牛栏挑两箕牛粪去。&ot;

我照祖母说的办。吃过一点东西，挑起担子出发。上牛栏装牛粪，慢悠悠的往田里走，到了田地，看见姐在哪里锄地，她将泥块锄的很细小。

我问：&ot;种什么菜？&ot;姐回答说：&ot;油菜。&ot;我问：&ot;姐，当初你们要高考的时候，你觉得难不难？&ot;

姐说：&ot;难呐，真是难死人了。幸亏我已经考过了，那阵子简直是不要命，我虽然考不上，但是已经过去了。跟恶梦过去一样。我再也不想高考的事了。&ot;

我说：&ot;我也觉得难。不知道为什么？&ot;姐说：&ot;也许我们都不是读书的料，我们班45人，只有3个考得上大学。&ot;

我说：&ot;你们还有3个考上大学的，我看我班3个也没有。&ot;姐问：&ot;你自己有把握吗？&ot;我说：&ot;没有。我明白我自己，我也不是读大学料。&ot;姐说：&ot;你要加油，考不上大学你得回来当农民，很辛苦的。&ot;

我说：&ot;我也想读大学，但是恐怕我没有这个运气。&ot;姐说：&ot;说真话，当农民是最辛苦的。你要考不上大学，等着修地球吧。&ot;我说：&ot;你也考不上，但是你不是活得好好的吗？自己种自己的田，多自由。&o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