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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第1页）

我不满的望着他问：&ot;我怎么考零分？你瞎几八说！&ot;

牛系三说：&ot;你他妈的，到现在还没有大学通知书，你有什么资格牛皮？有本事领大学通知书去。&ot;

70岁的田动说：&ot;你是陪太子读书的料，陪太子，懂吗，就是说你本来没有这么大的本事，硬要读书，能不落榜吗？你看我，一辈子没有上过一天学，活得比你自在得多。所以你没有资格跟我们牛逼。&ot;

我说：&ot;什么狗屁逻辑，难道都象你们不上学，我们岂不都成为文盲？&ot;

李七说：&ot;我是文盲，又怎么样？你是高中生，又怎么样？识几个字能有什么了不起！&ot;

牛系三说：&ot;大凡高中生，我都看不起，高中生落榜生是弱智货，照我说还比不上我们没有读过书的人。既然读到高中，那应该能上大学。上不了大学，不是弱智货是什么？我没读过一天书，但是让我去考，我也不会象蓝乌鸦那样考个零分吧。&ot;

听他们的话，要是我来了气，什么也不说，冲上去是一顿拳头，不知是什么样的后果。这种人是公共关系学博士来也不见得讲得过他们。这种人挨打才讲理，不挨打时，不知天高地厚。所以我懒得和他们争吵。我走了。

四十九

回到家中，我心情郁郁不安。别的人家通知书不但寄来了，而且考上大学的同学们请我去饮喜酒，我都找借口托着不去。等到又要开学时，我绝望了。上大学的愿望落空。我莫名其妙的得了病，发高烧，又发冷，时而皮肤发烫，时而内心寒碜，母亲焦虑不安，给我买药。

母亲说：&ot;你现在的症状一定是中暑，有空不要闷在家里，还是出院子的龙眼树下乘凉的好。&ot;

我有气无力的说：&ot;唉，考不上大学怎么办？&ot;母亲说：&ot;考不上考不上嘛，再复读。&ot;我说：&ot;我已经没有心思复读了。&ot;

母亲问：&ot;你打算怎么办？&ot;我说：&ot;回家做农民算了。&ot;母亲说：&ot;你千万不要有这打算，无论如何，你得有再复读的准备。在我们村，你爸是读书人，现在你姐考不上，你也考不上的话，我们全都完了。你应该考上，给弟弟妹妹做榜样。你不去读书，你爸的压力也更大。他受的打击比你还多。&ot;

我问：&ot;他受什么打击？&ot;母亲说：&ot;交通设计院家属今年有5个考上大学。&ot;我说：&ot;我算交通设计院的家属么？人家是非农业户口，我是农业户口。&ot;

母亲说：&ot;反正你父亲的同事有孩子考上大学。今年如果你考不上大学，明年可以重新再考，起码你得给你父亲一点希望。&ot;

我说：&ot;可是今年我考不上，在村边给人家笑话。万一明年也考不上，人家会怎么说？&ot;

母亲说：&ot;你别管人家怎么说，你做你的事，他们说三道四的人能有什么出息。只配在村边吱吱喳喳。他们是老文盲，大文盲，死文盲，什么事情值得他们笑？你不要和他们一般的见识。不值得，以后你看见他们，不要把他们当人对待，他们是人么？是畜牲，是人的话不会在你的伤疤上撒盐的。&ot;

祖母进来叫我吃饭，大约是祖母也听到我们母子的对话了，祖母说：&ot;也难为蓝乌鸦，我们村民见识少，闲言闲语的多，他们看见有人考上大学，一个劲的去吹捧，考不上大学的没有一句好话。&ot;

吃过饭之后，洗个澡，梳个油滑头发，将房门关上，出院子，天上的月光皎洁，我哼着小调要出门。

父亲出来问：&ot;蓝乌鸦，上哪儿？&ot;我说：&ot;听说麻雀六家里买了台黑白电视，想看看去。&ot;父亲说：&ot;电视有什么好看的，这么大的一个人，连一点分辨能力也没有。&ot;

我说：&ot;我不是看电视连续剧。是看篮球比赛。真人真事，一点不假，一点不虚。&ot;父亲说：&ot;别去了，你给我回来。&ot;

我问：&ot;有事吗？&ot;父亲说：&ot;上人家家里看电视，显得我们多寒酸。&ot;我说：&ot;你见寒酸买一台回来嘛，省得我给你添麻烦。&ot;

父亲说：&ot;我一个月180元钱，黑白电视也要300元，买了电视你们喝西北风。&ot;我说：&ot;我只就是说而已，没有当真。&ot;

父亲说：&ot;上人家那里看电视给我掉脸。&ot;我说：&ot;不会呀。&ot;父亲说：&ot;你懂个屁。&ot;我说：&ot;怎么可能？&ot;

父亲说：&ot;麻雀六的父亲是个捡破烂的，我是工程师，是知识分子连一台黑白电视都买不起，人家怎么看我？&ot;

我说：&ot;这是你内心复杂，人家没有这么想。&ot;父亲说：&ot;还顶什么嘴！叫你别去你别去。&ot;

我不吭声，返回屋子。我的房间太闷热，逼得我在里面坐不住，我想出院子坐片刻，出了院子，见父亲在院子乘凉，我愣着思考，是回到屋子呀还是呆在这里？回到屋子受不了闷热，呆在这里也心情难受，我考不上大学，父亲的心情不好，加上我们父子之间没有可谈的话。我想还是出外面的好，我决定上村边的晒场，晒场宽旷，而且过了收获季节，显得清静，这阵子决没有人去上晒场去的。我向大门走去。

父亲问：&ot;你又想上哪儿？&ot;我说：&ot;我屋子太热，想上晒场乘凉。&ot;父亲说：&ot;这一点苦都受不了。你是因为吃苦太少了吧。&ot;我说：&ot;我房间真是闷热，不信你进去看看。要是有一台电风扇多好。&o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