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家将嘴里竟然蹦出了一个字!
这是他除了“爸”“妈”之外,说出的第三个音节!
疼!
这个字像一根长长的针,在黑暗的夜里一下刺进了小宋和蔓红的某个穴位,他俩都傻住了。
小宋蓦地想起一个传闻:有个孩子,夜里大哭不止,粗心的爸爸妈妈不知怎么回事。直到天亮,那孩子死了,他们才发现在孩子的头发里,钉进了一根短钉子!
他的手当时就不好使了,哆哆嗦嗦地伸手在高家将的脑袋上摸索……
没有钉子。
他放下心来,又仔细摸了摸他全身的每一个部位,摸了摸他脱下的衣服,摸了摸他身下的褥子……什么都没有。
蔓红知道小宋在怀疑什么,神情更紧张了。
孩子终于哭累了,闭上眼睛睡过去了。
蔓红轻轻把他放下。房子里一片难得的安静。
蔓红没有关灯,看小宋。
小宋忽然有些恼怒:这里是他和蔓红的家,可是,他们却像两只生活在猫爪下的老鼠一样。
他起身下了地,走出卧室,敲响了方难的门。
方难很快就开了门。她穿得很整齐,好像一直就没脱。她的头发挡着半张脸。
“高哥……”
“方难,这孩子白天怎么了?”
“没怎么呀。”
“他说疼!”
“我不知道怎么回事。”
对 证
小宋回到卧室,把灯关了。
蔓红在黑暗中说:“你有没有发现,她有时候说出的话没有东北味。”
小宋想了想。方难偶尔冒出的一句话,确实不是东北话,而是普通话。
东北话和普通话最接近,也是最难改的一种口音。她从小在东北农村长大,口音不是一个月半个月就能改过来的。
而且,她和外界几乎没有接触,接触的只有三个人,小宋,蔓红,高家将。
高家将根本就不会说话。
小宋和蔓红虽然出来这么多年,但是口音一直没有改,还带着浓重的东北口音……
这的确是一个问题。
小宋说:“有两种可能。一是原来她就出来打过工,但是,哈尔滨不知道。二,她是一个要强的小孩,她怕被人瞧不起,一到了北京就刻苦学习普通话。”
“我还怀疑,她……是冒牌的。”
“胡说!”
“你问问哈尔滨,是不是他搞错了?”
“不可能!”
“你问问呗!打个电话,又不费什么事。咱的孩子这么协…”
“好吧,明天我打。”
第二天一早,小宋趁方难出去买菜,给哈尔滨打了个电话。
“哈尔滨,是我,高小宋。”
“哎,方难在你那里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