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
随着后面杨文建的声音传来,叶诚突然从站立的姿势变化,直接来了个沉身侧翻,然后迅速地从原地离开,离开了被压在墙边的行亦难。
当他站定之后,看向前方,刚刚自己侧后方的位置出现了一个发着淡淡光芒的面目模糊的“人”。
虽看不清楚脸,但身上散发着一种神圣而温和的感觉,其手持一柄光构成的长刀,刚刚地上扫过的地方留下一条显眼的刀痕。
但叶诚清楚地知道,刚刚这玩意出现在自己身后,然后用手上的光刀从后面偷袭自己,在被躲开后又配合着行亦难的动作想要夹击自己。
“眼熟吗?”,行亦难擦了擦嘴边的血,走到了那个“人”的身边,身体前驱,微微行了一礼,用五指伸直的手对叶诚做了个“请”的动作。
随着这个动作,那个面目模糊的“人”的脸开始变化起来,叶诚在其中看到了“陈乐”的脸,紧接着他们分裂为两人,都手持兵刃,面对着叶诚。
一种极其熟悉的,却又无法想起的感觉从那两个“光人”身上传来,让叶诚有些痛苦地眯起了眼睛。
“这是……什么?为什么我好像记得这种感觉……不行,想不起来,头好痛。”
杨文建和另一个突然出现的这样的“人”已经打成了一团,不过看他的样子,应该算是游刃有余,不算什么大问题。
甩了甩头,将突然冒出的问题抛至一边,叶诚发问了。
“那些东西都是你搞出来的?而且这些东西就是你做这所有一切事情的理由?”
叶诚说的话有些莫名其妙,但是行亦难完全明白他的意思,这个男人微微地笑了。
“只是一部分原因罢了,不过,是的。”
叶诚知道行亦难的谈话目的多半只是为了喘上一口气,恢复状态,但他不介意让他达成目的,反正增援已经差不多快到了,行亦难可以说是插翅难逃。
“那些圣辉教团死去的人,你在他们身上做了实验,让他们变成这样?”
“对。”
“那些孤儿院失踪的孤儿是真有其事,并且被你拿去做实验了?”
“对。”
“从屠夫帮仓库拿走那些材料的目的也是为了这个?”
“对。”
一连三问三答,行亦难的感情仍是一片空白,脸上挂着那种他在祷告或者开导信徒时会惯例性带上的沉静而温和的笑容,仿佛从未为对自己的行为有过一点思考,能看出来他认为这是“理所应当”。
“……”,叶诚在看到行亦难的反应后沉默了两秒,才继续提问。
“你做这些,是为了什么?”
“为了一个更好的世界。”
行亦难回答这个问题还是一下都不停顿,但叶诚第一次感觉到他的感情有了波动,这种感觉告诉叶诚,行亦难这个回答是真诚而真实的。
“最后一个问题,你会为那些死于你行动过程中波及的无辜人,或者计划中的牺牲品感到悲伤或者痛苦吗?”
“当然会,为什么不会呢?”,行亦难的回答还是很简单,但是此时他的感情一片空白,不知道他说的话到底是真是假,“这都是“必要的牺牲”。”
说到这里,行亦难摊开了手,闭上了眼睛,仿佛根本不在意叶诚是否会在这个时候动手攻击他。
那两个“光人”分别走向他的身后和身前,似乎要保护他,而行亦难只是伸展双臂,抬头看着天花板,展露出了自己的胸膛,脸上的表情变得虔诚而富有神圣的光彩,仿佛他的神即将从上面降临一般。
“……我懂了,你是个疯子,投降吧。”
叶诚却没有动手,只是站在原地漠然地发话了,刚刚耳机里的报告已经告诉他,另外一名副大队长级别的支援已经到了,马上就到二楼窗户外。
“不,你不懂。”,行亦难仍是那个动作,那个表情,只有嘴在说话。
“等到你能做出选择的时候,我们再谈吧。”
“什么选择?”,叶诚突然感觉有些不妙了,他准备不等增援了,他要立刻自己动手制服行亦难。
下一刻,血花爆射,行亦难睁开了眼睛,他的喉咙被面前那个“光人”切开,后面那个“光人”的刀锋从他的心脏位置刺穿而出,但行亦难的表情却并不痛苦,只是漠然而平静。
他最后注视了叶诚一眼,然后做了一个祈祷时的手势,缓慢地跪在了地上,低下了他的头,血液很快染红了他身上的衣物,在地上留下触目惊心的痕迹。
没有惨叫,没有挣扎,没有话语,行亦难,这位光辉教团在清城的大主教,于惑星历812年3月21日死在了味绝香餐厅的二楼,死因为失血过多。
他死时跪倒在地,保持着祈祷的姿势,表情如生前一般让人心生敬畏,带着神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