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慎儿点了点头,很是温柔地道:“是啊,你可以见到馆陶,毕竟你是我的姐姐啊,哪怕你为了代王放弃我,我也会顾念着咱们的姐妹之情。”
窦漪房瞳孔一缩,逃避似的低下头不去看聂慎儿。
聂慎儿伸出手挑起窦漪房的下巴:“姐姐,我听说民间有种命理之说,若两人命格相似,那么这两人的命运便是此消彼长的走向,你看看说的像不像我们姐妹俩?”
看着窦漪房满脸不信的神情,聂慎儿笑着道:“你别不信啊,你看啊,小时候你一出现,我便没了父母,被你舅舅卖进了青楼,好不容易在那腌臜地方找了个郎君,就在我觉得我快要离开那鬼地方嫁人生子时,你又出现了,于是我好好的郎君仿佛变了个人一般,非得娶你为妻!”
“这也就算了,更可笑的是,我竟又在入宫的路上碰到了你,于是,我莫名其妙的成了吕后牵制你的棋子。”
“若是普通姑娘经历了这些兴许也该认命了,可我不,我不甘心啊,姐姐,于是我利用所有能利用的东西摆脱这仿佛踏脚石一般的命运,幸运的是,我成功了,而你就成了此消彼长中的‘消’!”
聂慎儿说完后甩开了捏着窦漪房下巴的手,居高临下地道:“姐姐,你也该试一试做踏脚石是什么滋味了!”
“你恨我?”窦漪房看着聂慎儿,颤着声儿问。
“如何不恨?我父母因你而死,我因你被卖入青楼,我因你成为人质,我因你半生悲苦,你告诉我,我如何不恨?”聂慎儿近乎咆哮一般地冲窦漪房吼道。
“可我是真的把你当成妹妹啊!”窦漪房含着泪道。
聂慎儿冷嗤一声:“你口口声声说把我当作亲妹妹,还不是为了男人放弃了我?”
窦漪房想辩解,可她张了张口发现自己好像没有什么可辩解的,于是她颓然的闭上了嘴,沉默了一会儿后道:“是我对不住你。”
聂慎儿没有理会窦漪房,她转过身不看窦漪房,语气漠然地道:“姐姐,代王醒了一会儿了,你不去看看吗?”
窦漪房一惊,转过头看向内室,只见刘恒躺在榻上,满脸复杂地看着她。
“殿下……”窦漪房下意识的想问问刘恒听到了多少,喊了一声‘殿下’后,又突然止住了话,她在恐慌,她怕代王知道她的身份,她怕代王觉得是她害他事败。
聂慎儿勾了勾唇,理了理身上的凤袍后道:“看来你们夫妻二人有话要说,本宫就先回了,切记,皇上免了你们死罪,让你们幽禁于此,是恩赐,莫要冲动行事,毕竟你们膝下可还有儿女呢!”
聂慎儿说完后走出了宫殿,刘恒知晓聂慎儿说这话是不许他弄死窦漪房,他垂下眸,敛去眼里的杀意后声音沙哑地道:“你竟是细作?”
窦漪房听着刘恒满是失望的问话,流着泪走进内室跪在刘恒榻边道:“殿下,漪房从没有背叛过殿下,自打我与殿下定情后,每次传给汉宫的消息都是假的!”
刘恒也没说信还是不信,只是语气萧瑟地道:“事到如今,你有没有背叛我,我已经不想追究了。”
“殿下,你信我,我真的没有背叛你,我爱你啊,殿下!”窦漪房一边哭一边表白。
刘恒想到聂慎儿看着窦漪房的眼神不像是被窦漪房寒了心,倒像是好不容易取得了成就后迫切的想要得到窦漪房认可。
他觉得聂慎儿说不准对窦漪房还有些情谊,眼里闪过一丝算计,起身亲手扶起窦漪房道:“漪房,我自然是信你的,我方才听说,你与吕禄的皇后有旧?”
窦漪房听到刘恒说信她,立马破涕为笑,将与聂慎儿的过往通通告诉了刘恒。
刘恒面色温和地听着,心中不断腹诽——窦漪房的命确实有点凶啊,你瞅瞅,把聂慎儿克的,说不准自己这回失败,也是窦漪房克的。
聂慎儿回到长乐宫时,吕禄正在殿内等她,见她回来,吕禄放下手里的竹简笑着问:“和你那姐姐聊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