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是有不同民族不同信仰所混杂的地方,那么这个地方便不可能太平。
而并州恰恰就是这么个地方,整日的汉民和羌胡人都会因为各种事情而争斗,有时候死了人也很正常,所以这里的民风与凉州差不多,彪悍不怕死。
之所以并州是这个情况还是因为羌胡入住并州时间太短,又踏马的穷横穷横的,先帝时期也就是桓帝时,西凉有仨猛将把西羌都快打废了,有一部分人西走,而有一部分人投降了大汉,投降的自然要听安排,所以这撮人迁到了并州落户。
你说有块地就老老实实的休养生息呗,结果这群货仗着自己是投降的,是大爷,大汉又是礼仪之邦,不会动粗,所以一步步试探,一步步占便宜,而当官的见事态只要不严重也会轻拿轻放,于是就导致如今并州还是很乱的。
虽然这些羌胡人穷横,但由于地广人稀,又与汉人杂居,所以并不会出现振臂一呼的祸事,反而这种怀柔政策还真收拢了一部分羌胡人,并且愿意为大汉打鲜卑,这多少也算有所成就。
而发誓要抢天抢地抢空气的张扬自然看不上这种穷逼,更没必要为了这群穷逼让大汉高层察觉到自己,所以直接一路急行北上向鲜卑而去。
鲜卑分东西两部,中间有匈奴隔开,西部鲜卑主要骚扰的是西域,而环视大汉旁的则是东部鲜卑。
东部鲜卑值得提的只有四个大部落,宇文部、慕容部、秃鬓部,以及拓跋部,至于这四个大部落之下各自统领着很多小部落,对于这些拿钱买命的小部落张扬表示看不上,但若是碰到了也不会放过。
从壶关走出便是并州上党郡,而后从上党一路北去,过太原郡,雁门郡,直至走到平城,张扬才下令好好休息。
平城是厚厚土坯所建,城墙矮,人也很少,由于挨着长城,城里倒也有武装存在,只不过有和没有并没什么区别,因为都是些老卒,胡子都白了,还晒着暖,根本没什么战力。
三百骑兵是在平城外安营扎寨的,虽然兵器与甲胄比较老旧,但好在气势比较恢宏,所以刚在平城停下,便被多人围观,还不时地听到精锐、大汉的一些话,直夸的三百儿郎个个昂首挺胸。
也是。。。这一路扮大汉骑兵扮习惯了,人要是被夸的次数多了可是会找不到方向的,显然现在儿郎们就是这样,都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没一会儿城里当官的来了,据他自己介绍说是个县令,姓卢,是个胖子,白白的,并没有北方人那种粗糙。
相互介绍后,卢县令便笑着说道:“张将军,久仰久仰!”
“啊?卢县令,幸会幸会!”看着伸到脸前的笑脸,张扬差一点打了一巴掌,好在带着脑子反应快及时压制住了双手,不然今天绝对善不了。
“卢县令来的倒是巧,省得张某再入城一趟!”
“怎么?张老弟是遇到麻烦了?”
张扬点头回答道:“我等奉陛下秘诏入鲜卑一趟,如今快马加鞭数日,身上盐巴已尽,希望卢老弟帮衬一些,二则需要一条能够穿过长城的路线。”
你叫我老弟,我也叫你老弟,谁也不占谁便宜。
听到张扬要求,卢县令顿时沉默了。
张扬自然明白其中的原因。
盐和铁自古以来就属于紧俏货,这东西要是拿到草原根本不愁销路,但是这东西却是禁止卖出去的,毕竟草原民族和汉族是世仇,盐铁又属于战略物资,到了草原就属于资敌,因此平城离草原只一墙之隔,但县令却不敢说自己有盐,不然要是被人冠上走私的罪名,那全家都得玩完。
若只有盐巴也就算了,可再加上一条隐蔽的通往草原的路……完全能够定罪了!
一时间,卢县令额头开始冒冷汗了,心里不禁在想,这皇帝老儿是不是察觉到什么,专门派这货下来查的吧?还需要盐巴?需要入草原的路?需要你奶奶个腿儿!没有,啥都没有!
张扬还真以为这胖子在深思熟虑呢,可谁知这哥们儿拱了拱手说句告辞,然后扭头就要走。
咋地?不给面子是不?咱踏马的是啥?咱踏马的在平地是土匪,在山上是山匪,骑个马是马匪,这么明目张胆的给老子甩脸子,你是多看不起咱身后的三百骑兵?
不待卢县令抬腿离开,张扬伸手便抓住了卢县令的脖颈,稍微一使劲儿便把这胖子提溜了起来。
然后把卢县令对着三百骑兵吼道:“你个死胖子,你留着眼睛是出气的吗?知道这是啥不?这是三百骑兵,是决定你生死的大刀!
给老子甩脸子,你脸很大吗?现在,老子明确告诉你,盐赶紧给老子备齐,路给老子挑好,再踏马叽叽歪歪剁了你!”
说完,张扬直接松开了手,任凭卢县令像面条滑下去,直看的一群围观百姓眼球噼里啪啦掉一地。
卢县令失魂落魄的离开了,没人拦着他,直到傍晚,又失魂落魄的带着几个人来了。
盐在车上,带路的是一个老兵,就是在城门口晒暖的老兵。
分完盐巴,张扬拍了拍卢县令的肩膀,见卢县令抖的厉害还安慰了几句,正要走,卢县令才开口:“喂,不走行不行?”
闻言,张扬一愣,脱口而出道:“不走你养我啊!”
一时间,三百多号人都缓缓的张开了充血的肉唇,压根想不到会被强行塞入这么大一个……瓜!
“这……我是想说盐巴还没带完,还有几石粮草。”
听到卢县令的话,张扬内心一阵卧槽,身为一个啥都想抢的土匪,居然被一个胖男的给走心了。
“草,你个煞笔,盐又不能当饭吃,几石粮草还好意思拿出来,自己造吧!”
说完,张扬逃命般的提溜个老头蹿了出去。
直到人要跑的没了影,三百骑兵这才后知后觉,一个个的猛拍马屁,奋力的去追将要消失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