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子长了,头发乱得像一把干草,衣服破破烂烂的,除了那双眼睛,没有一点当初一身华服运筹帷幄的样子了。
毕竟刑堂牢房条件实在简陋。
而他又一直三缄其口,自然没有优待。
楼惊御说让他活着就行,下面的人自然听令,让他活着,至于好不好就另说了。
自从上次影十一从牢房回去后,楼惊御没让他再来,自己倒是很想过来问明白。
但转念一想,这么突然地就来了,岂不是遂了这死老头的意了。
所以按捺住性子,忍了这么几天。
又是一场博弈。
楼惊御觉得有时候敌人太聪明也不是什么好事,因为一举一动总要揣摩他的心思,费脑筋的很。
他不愿意在不相干的人身上耗费这么多精力。
烦……
但偏偏这个人或许知晓影十一的身世,楼惊御自然想弄明白。
“国师大人?”楼惊御站在牢房外,透过木栅栏喊人。
药魔听见这称呼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猝然转头,死死盯着楼惊御。
这个称呼,代表着药魔曾经的一段难忘的岁月,饱含着那些荣光和权势,也带着被灰溜溜驱逐出皇宫的愤懑。
如今听着楼惊御叫这个称呼,药魔牙都要咬碎了。
“楼大教主什么时候也会阴阳怪气这一招了?”
楼惊御面无表情看了他一眼,对他眼里的咬牙切齿的情绪还算满意。
“算是阴阳怪气吗?本座只是提醒提醒你身份罢了,免得你在大夏待久了忘了。”
“你——”药魔从他的话里感受到了满满的恶意。
可恶可恶,早知道当初不用季家来求,他自己就先把楼惊御毒死。
“哦,本座忘了,你在大夏也一样替南疆皇室办事,又怎么会忘呢。”楼惊御不嫌事大。
光与影交相辉映之下的面容冷峻,楼惊御的眉宇间透露出一股凛然之气,眼眸深邃而冰冷,仿佛能看透人心。
药魔在牢里已经待了大半个月了,他不得不说楼惊御是个很有本事的人,让他在博弈中屡次讨不着好。
他以为楼惊御会着急,没想到想起来就来审审他,想不起来就算了。
药魔无法,知道只捏着南疆一事无法威胁楼惊御,只能拿出他最新的发现。
那个楼惊御身边的影卫,现在的爱人,身世嘛,有些意思。
果然,人这不是来了,只是比他预想的晚些。
“楼教主,做人留一线啊,你今日来此是有事要问我吧,怎么还如此无礼。”
药魔也站起身来,朝前走了几步,隔着木栏杆和他对视。
颇有些有恃无恐。
楼惊御手背在身后,大拇指和食指指腹搓捻着,忽然一下笑了出来。
“比不上你无礼,没仇没怨给人下毒害人性命。”
周旋到此已经足矣,他不想再和药魔说这些弯弯绕绕的,都是聪明人,药魔也知道他过来是为了什么,便直接开门见山。
“为何问十一出生在哪儿?你知道他的身世?”楼惊御问。
药魔咧开嘴,笑容有些得意。
“是又如何,教主也想知道?”
楼惊御将匕首从自己腰封上拿下来,在药魔的目光下将匕首取了刀鞘,余光观察着他的表情。
好久才说道:“你是从这把匕首上看出端倪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