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老挥挥手,“你是单身单久了,一点眼力劲儿都没有,我就是故意处来散散酒气,非得说明白。”
“哦!”
袁青好笑,齐老还是一如寄往的嘴毒,一点都不待好相处的。
转头又给芸芸夹了一筷子的肉,看着她脸蛋泛着红,给她也倒上了一杯果酒,
“在沈州这段时间过得好吗,辛苦不辛苦?”
周芸芸嚼吧嚼吧嘴里的肉,含糊的应道,“挺好的。”
“那你没有想过跟刘琛同志分开?”
袁青问得直白,眼底的爱意藏都不愿意再藏一下。
芸芸去沈州的这三个月,他曾经无数次疯狂地想过,干脆追过去算了,明明白白的说清楚,告诉他,现在你可以换一个靠山。
从前不行,是因为家里的成分问题,如今没有了。
他家没有成分问题,年底的时候组织上将阿公阿婆的产业归还了一大半,那天晚上接到阿公阿婆电话的时候,他妈抱着他哭了一晚上。
这苦日子总算是熬过来了。
因为没有老妈这边的成分问题,爸爸一直被压着没有升上去的职位,今年年初也连升了两级。
他们家从一年前的过街老鼠,成了眼下的大院红人。
爸妈的腰杆挺直了,而他的心思也活泛了起来。
前些天爸回来就说上面表面上稳定,其实还是挣得厉害,胜利者里面有几家不支持改革,动静闹得挺大。
他爸还让他最近别跟军区家属院的人走得太近。
也叮嘱他妈,要找对象就找个老实本分的,不要跟军区家属院那边沾边,他们这种过去有成分的,就怕被人记恨起来,又当成靶子来攻击。
袁青也不是什么愣头青,自然是知道爸这是什么意思。
他其实也有听到一些风声,说是魏家为了抢夺什么重要资料,得罪了不少人。
袁青当时的第一想法就是,芸芸性子单纯,不适合卷到这场争斗中,那远离这场争斗的最好办法就是跟刘琛撇清关系。
至于周教授的事,他会帮忙。
再不济还有阿公阿婆。
周芸芸听了袁青的话愣了愣,这些天听到让她跟刘琛分开的话实在太多了,她仰头将杯子里深红色的果酒一饮而尽。
入口香醇,还挺好喝的。
见杯子里空了,周芸芸又自酌自饮了好几杯,眼神也渐渐迷离起来。
她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从前别人劝她离婚,她可以十分认同赞成的点头,还理智分析离婚的好处。
可是现在听到别人让他们分开。
周芸芸这心里就不痛快,好像她嫩芽似的心尖儿刚长出来就被人咬了一口。
空唠唠的,还酸疼酸疼。
从徐兰芬下乡后,她一直过得小心翼翼,可怎么每个人都要对她的生活指手画脚。
所有人都能打着我为你好的名义,来指责她的婚姻。
都来告诉她,只有离开刘琛,生活仿佛才能继续。
这世界怎么就一点道理不讲呢!
周芸芸哼唧了一声,这犟种脾气也上来了,
“不离婚会怎么样?离婚又会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