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乌衣坊正式的花魁大赛开始了。
先是舞姬的比试,一个又一个红牌姑娘出来跳舞,台下都是各种男人赤裸裸的目光。王雨星觉得那些姑娘苦练了半天下腰劈叉,最后对着一群饿狼一样的男人,看谁出价高。她后知后觉的发现,原来花魁挑选,出的钱,居然是买女孩儿的初夜权。
知道了这个,她便忽然泄了气,“三哥哥,我想走了。”
“在船上,不靠岸,走不了。”看王雨星沮丧的样子,“怎么了?不喜欢看跳舞?”
“我不知道选花魁,其实是拍卖她们的初夜归属。”王雨星看着难过极了,她一定要假装男人,试试看男人在玩什么。但是,真的触及到青楼的本质,她又非常的排斥和难受。因为,那些看似繁花似锦的喧嚣,其实隐藏着都是乌七八糟的东西。
她忽然想起以前看过一个电影,主人公说了一句台词,“大部分男人都是难以让人忍受的,所以我不再想忍受他们”。她忽然觉得,女扮男装去青楼,其实是一个笑话,因为她没法子和男人感同身受。
姜兆丰第一次听见有人那么形容选花魁,虽然描述很精确,但是又感觉有点不适。他平时极少会到勾栏瓦舍玩儿,也不喜欢聊女人,所以,他和人应酬,都是喝酒吃饭喝茶之类的,最多就是打猎,或者去校场。
之后的花魁献艺,就是乐器,有好听的笛子独奏,《梅花三弄》,吹笛子的姑娘叫月娘,确实技艺非凡。王雨星被笛声打动,终于体会到什么叫,余音绕梁三月不知肉味。
在场嫖客,对,画舫也是青楼,去的可不就是嫖客,王雨星是那么认为。
对月娘的出价越来越高,“三千两。”楼上雅间的客人出价了。
“五千两。”蒋碧槐的声音。
楼下的众人纷纷抬头,“蒋公子出价五千两。”坊主高声报价。
一个嚣张的声音,“五千五百两。”
“六千两。”蒋碧槐的声音稳稳的。
“蒋十二,你别胡闹,你瞎掺和啥。”那个嚣张的声音道。
旁边的人低声说,“那是秦二爷啊,蒋十二的表哥。”
“哪个秦家?”
“府衙秦老爷家啊,蒋家是织造府,他们和知府秦家是姨表亲。”
“二表哥,你让给我吧,这个月娘我要买回去,家里养的梨园班缺个吹笛子的。”蒋碧槐道。
秦二犹豫片刻,“好吧,一会儿你别和我抢其他人。”
“蒋十二公子,六千两,还有没有人出价?”坊主高声唱和着。
直到乌衣坊靠岸,花魁卖的最贵的高达一万二千两,也算是天价了。
“想不到,金陵的花魁那么贵。”姜兆丰一脸轻松的抱着王雨星买的书,坐在回去的马车上。
王雨星看着他,“你在京城买过?比这个便宜?”
姜兆丰笑,“我的女人都是别人送的,不花钱。老秦不是买过一个?”
王雨星这才想起安姨娘,好像确实是花魁,秦观玉和人家争花魁,她差点儿忘了。
她还为别人难过,居然忘了自己老公也买了花魁,忽然想起秦观玉也是个嫖客,她立刻觉得恶心起来。
看她那一脸吃屎了一样的膈应表情,姜兆丰有点后悔提起秦观玉。
“星儿,我不好,不该乱说。”姜兆丰小心翼翼的看着她的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