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中国的传统,死刑犯在临死前都是要吃断头饭的,你看,能不能让这个苦根吃一顿可口的饭菜再走?”
“好吧,看在他是你们陈家人的份上,我答应你”
“还有,对待犯人的押送方式,是不是也按照中国的传统方式来办?”
“你们这里是什么方式?”
“去掉镣铐,五花大绑,背后再插上三尺的亡命牌子,上面写上反日分子苦根,然后在名字上用红笔打个叉号”
竹内晴川想了想,也答应了,“这样很有杀一儆百的威慑效果,就按你说的去办吧”
“那我准备去了?”
“去吧”
……
我被转移到一间牢房里。
几天来,虽然戴着一身沉重的镣铐,过着生不如死的生活,每每想起昏睡不醒的外婆,和我娘芳芳对我的谆谆教诲,以及太外爷和志明外公对我的期望,我心里充满了坚强和乐观。
我心里明白竹内晴川要对我做什么,不过我已做好了充分的思想准备,既来之则安之,没什么大不了。
娘有了,姐姐有了,媳妇有了,孩子也有了,外公外婆对我关爱有加,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唯一让我遗憾的是,没能上战场打鬼子。
或许您要问,你就不想你的老婆和没出生的孩子吗?
想,当然想,说不想那是骗人的。
既然没有缘分在一起,也只能在天堂祝福她们了。
整个大狱空落落的,没有一点嘈杂的声音,这里面好像关押着我一个犯人。
我坐在冰凉的地板上,望着铁窗外,百无聊赖地摆弄我扣扣铁环,情不自禁的唱起了外婆教给我的那首古老的歌谣……
尊至河,尊至河
水流湍急塞陀螺
风平树止三尺浪
神龟难从对面过
对面过
尊至河,尊至河
以前清平找不着
东西两岸不同境
都是畜生惹得祸
惹得祸
……
一首歌谣没唱完,牢门咣当一声开了,白玉带着信哲提着一个大食盒走了进来。
“大伯,信哲……”,我欣喜若狂,腾地站了起来。
“哥哥……”,信哲见到我情绪非常激动,他眼睛噙着泪花,不顾一切地跑过来,死死地把我抱住,“哥哥你受苦了”
“没什么,皮肉之苦而已”
白玉打开食盒,把一盘盘饭菜摆在地上,招呼我说,“斜小子,饿了吧?来,快吃”
我看了看地上这丰盛的菜肴,心里明白代表什么,“大伯,这不是我的断头饭吧?”
信哲推开我笑了,笑得毫无破绽,“哥哥,你想到哪里去了,别忘了俺爹是谁,有他在会让你死吗?告诉你吧,我们这次来是救你出去的”
“大伯,信哲说的可是真的?”,我半信半疑。
“是真的”,白玉点点头,“这不钥匙我都拿来了,信哲快把你哥哥身上的镣铐打开”
白玉把钥匙递给信哲,信哲帮我去掉身上的镣铐,我顿感轻松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