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懂这是什么战术,但是作为阿掖王国的一名军士,大王的命令必须服从。”瓦木身穿银色铠甲,身板笔直,立在马上,向身边的两位辅将大声说道。
随大王亲自出战,让两位辅将精神振奋,但瓦木的心里更多的是担忧。
托合在世的时候曾告诉过库依丽,瓦木可用。于是,在老托合去世不久,库依丽就封瓦木为阵前将军,率军守卫城墙。
瓦木手下只有两位辅将、三千军士,日夜守护城墙,恪尽职守,从不参与其他事务,这让固扎萨实在挑不出什么毛病,也没觉得出有什么威胁,所以,在固提整顿军队时,瓦木的军队没动一兵一卒,一直驻守城墙。
这次,沙图雷让瓦木这位阵前将军随大王出阵,实属合情合理,固扎萨并没有感觉到这背后有何深意,可瓦木有那么一瞬间似乎嗅出了什么味道。但是,已经没有时间让他考虑更多的事情了,如何打仗,如何取胜,还不是最重要的,如何保证大王的安全,才是当下头等大事。两千五百名军士要面对十倍于己的毛沙大军,难道只靠大王手中的手杖?只凭这两千五百名军士就要把这么庞大的一只毛沙军队带入固提的包围圈?那需要多大的一个包围圈啊!即使够大,只恐怕不等这两千五百名军士开始做任何动作,就淹没在毛沙王国的大军之中,到那时……
想到这里,瓦木倒吸一口冷气,他不敢再想下去了,身上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寒颤,他霎时感到了紧张,甚至有一丝惶恐,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平静。他深深懂得,一位将军,在任何情况下,必须稳得住,自己乱了阵脚,全军则乱。
“丹法跟随我时间长,守城有经验,你率五百人驻守城墙,弓箭手也要刀不离身,要根据城墙下的形势变化,指挥战斗。胡布随我出战,你是彦古家族的勇士,是彦古家族的骄傲,要时刻不离大王左右,保护大王是你这次战斗中唯一的职责,是你最光荣的使命,懂了吗?”
“请将军放心,胡布必舍命保护大王!”胡布俯首应道,右手重重地拍在了自己的左胸上。
库依丽一身晶莹剔透的银色软甲,长发束髻,持杖跨马,在一队亲卫兵的护拥下,来到城门下,深赤色的战马长嘶一声,两只前蹄空中一蹬,战马长鬃微微飘起,透出闪亮的紫色,威严中透着华丽。
瓦木的两千五百名军士精神焕发,阵容齐整,只待大王一声令下。
库依丽立马军前,坚定地看了看一左一右的瓦木和胡布,高举手杖,大喊一声:“出发!”
城门缓缓地上升,城墙上的五百名军士在丹法的带领下,个个屏息凝神,张弓搭箭,对准城下,以防不测。
城门刚刚升过头顶的位置,库依丽便倾身勒马,第一个向外冲去。瓦木不敢怠慢,率领军士紧跟其后。
前方军士们一出城门,便训练有素地列好阵势,不待所有军士奔出城门,阵势已列好,不给对方任何乘乱之机。
待所有军士刚一出城门,城门便“咣”的一声紧紧地关上了。瓦木的内心也随之传来“咣”的一声,这一声告诉他,现在已没有退路,要想取胜唯有靠大王的手杖了。
正午的阳光让人感到一丝燥热,铠甲里面似乎有一股热气要向外奔腾。阿掖王国的两千五百名军士在高大的城墙下,面对数万的毛沙军队,显得孤零零的,但军士们个个精神抖擞、雄姿英发,他们为能随自己的大王出战而感到自豪,大王手里的那根手杖就像他们的护身符,一定能召唤神鹰,保佑他们战胜对手。
在不到两箭地的对面,毛沙王国的大军同样士气高涨,弱小的对手在他们眼里就像一只待宰的羊羔,他们中很少有人经历过上次的那场战斗,甚至根本没有听说过什么手杖、神鹰。军士们似乎一触即发,只待一声令下,一匹匹战马更是按捺不住战斗的冲动,马蹄躁动,不停地踢踏着地面,掀起阵阵沙尘。
但这只大军的首领并没有那么着急。毛沙王国的大王伊邪莫演,身材粗壮,粗黑的面庞罩在黑色的战盔下,仍然透着杀气,胯下的一匹黑色战马体型高大,鼻息粗重,鬃毛乌黑透亮,与它主人的全身重甲浑然一体。
伊邪莫演轻揽马缰,举目看向对面,一声不吭。
看到伊邪莫演一声不吭的样子,分列左右的呼邪康和祖诃图也不敢吭声,身后的几位毛沙将军更是不敢出声,都有些小心谨慎。
对面的阿掖军队也没有发出一丝声音,剑拔弩张的战场刹那间静了下来。
伊邪莫演突然一阵大笑,打破了战场上的静寂。他手提长刀指向对面,向呼邪康问道:“他们就打算用那么几个人来对付我毛沙大军?难道他们还另有图谋?”
“依儿看,也许会有什么图谋。”呼邪康经历了上次的战斗,仍心有余悸,若有思索地说道。
“能有什么图谋?不就是这么一个弹丸之地吗?”伊邪莫演又是一阵大笑。
“大王不可……”在一旁的祖诃图插话进来,他想劝伊邪莫演不要轻敌,但又不敢直接说出口。
“不可什么呢?”伊邪莫演看起来心情不错,爽朗地说道,“不可小看他们,对不对?可我真看不出来,他们到底强在哪儿,尤其是——中间好像是个女人。”
“大王说的不错,中间是个女人。”
“女人怎么跑到战场上来啦?难道是个女巫?”
“不是女巫,那是他们的大王。”
“对了,你们的大王是个女的,你们怎么能让一个女人做了大王?女人怎么能做的了大王?”伊邪莫演看着祖诃图,声调里充满了训斥。
祖诃图轻轻吸了口气,伊邪莫演的训斥让他觉得自己还是阿掖王国的祖诃图,至少在伊邪莫演的骨子里是这么认为的。这样也好,等哪天自己做了阿掖王国的大王,便顺理成章了。不过眼下,祖诃图没工夫畅想他的未来,他手指着对面的库依丽对伊邪莫演说道:“大王请看,那女人就是靠了她手里的那个东西做了大王。”
伊邪莫演抬眼望去,眯起眼睛盯着库依丽。
“她手里拿的那根手杖,”祖诃图继续说道,“顶端里面有一颗神鹰明珠,法力无边,上次,我和大王子来这里,就是遭遇到了那根手杖的法力。当时,那个老托合就是用那根手杖召唤了神鹰,神鹰一来,风沙大作……”
“等等,”伊邪莫演打断了祖诃图的长篇回顾,问道,“你不是说那个会用手杖的老托合已经死了吗?”
“我们得到的消息说老托合已经死了,可那手杖还在,或许那手杖的法力还在,召唤的神鹰还在,而那手杖,如今就在那个女大王手里。”
“好!”伊邪莫演大叫一声,“管它什么法力、什么神鹰,今天,本大王就亲自来取了那手杖。”
伊邪莫演挺直了身板,对呼邪康说道:“我儿,今天战斗你来指挥,本大王要大王对大王,那女人身边的两个有模有样的人就交给你们了。”
“可是,父王……”呼邪康想要阻止伊邪莫演,但还未等呼邪康话音落地,伊邪莫演已纵马出阵,直奔库依丽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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