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大王。”瓦木一转身,对传令官说道:“传令下去,就地扎营,明早攻城,今晚休息,加哈木负责夜间警戒。”
“是!”传令官接令。
入夜,天空中繁星密布,一钩弯月挂在天边,眼看要坠下去的样子。
阿掖大军纪律严明,全部人马铠甲未卸,手未离刃,进入休息状态,等待天不亮就要开始的攻城战斗。
整个军营静悄悄的,偶尔传来战马的喘息声和四周巡逻军士驱马巡逻的马蹄声。
库依丽静静地躺在军帐中。手杖挂在榻边的铁杆上,旁边挂着一身银色铠甲。
库依丽的铠甲是用精致软甲专门做成,既轻便合身又韧性十足。库依丽并没有脱掉内里的衣服,行军打仗不能带着宫中侍女,虽是大王,但身为女儿身,不能让身边的亲卫兵侍奉,只能自己料理。
库依丽睡不着,侧身胡乱理了理一头长发,再次躺好。偶尔她也在自问,女人做大王,确实有些不一样,比如说现在,身边便没有个人,但谁说女人不能做大王?这么多年,我不是很好吗?今晚,两万大军全是男人,无一例外,都在我的指挥下,想想还真觉得有一点好笑。
库依丽睁开眼睛看看四周,军帐外的火把影影绰绰。军帐的四周被吐哈布置了三十二名亲卫兵担任夜间侍卫,一眼不眨地守卫着大王的军帐。
让吐哈随军来,也是对的,吐哈在护卫大王方面,无可挑剔,今晚帐外的这三十二名亲卫兵就让库依丽感到特别安心。
但是安心也无法入睡,越是这么静静地躺着,内心越是激动不安。
十年了,库依丽始终盼着这一天,她始终无法忘记十年前毛沙国王伊邪莫演挥下手中大刀那一刻的凄厉,她始终无法忘记赛扬躺在她怀里时那躯体的冰冷,她也常常想起日月泉边挥舞的银枪、灵动的飞沙、衔在赛扬嘴边已经干枯的一叶欢欢草,当然那时还有吐哈……所有这一些,常常出现在她的梦里,最近竟越来越多地出现在她的梦里,搅得她一刻不得安宁。
这些没人知道,哪怕吐哈也丝毫没有察觉,只有她自己明白,必须要出征,只有出征,只有杀尽毛沙,再见日月泉,才能圆她的梦。想到这里,库依丽心里宽慰了很多,不知不觉睡着了。
感觉刚刚入睡,连第一个梦都还没有开始,帐外一阵喧嚣,库依丽被猛然惊醒。
“大王!”隔着军帐,吐哈高声叫着,“大王,快起!”
不远处传来战马嘶鸣、军队厮杀的声音,声音突然大了起来,帐外的火把光影开始乱了起来。
什么情况?库依丽不假思索,起身一把扯过榻边的软甲,披到身上,顺手抄起手杖。未等软甲披挂整齐,库依丽便伸出手杖,挑开军帐的门。
吐哈俯身门前,神情紧张。
库依丽一个箭步冲出帐外。
战马黑鹰已经有些等不及了,前蹄不停地用力刨着地面,见库依丽出来,昂头发出一阵嘶鸣。
所有的亲卫军侍卫都已持刀上马,库依丽什么也没说,单手束发,一边整理身上的软甲,一边快步向前,脚踏马镫,飞身上马。
待库依丽上马后,吐哈也一跃上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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