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翠岚又跑了回来,一路奔跑,小丫鬟有些倒不过气,脸色绯红,嘴里却仍在嚼着,
“小姐,有人过寿,摆席呢,街上全是人,可热闹了。”
刘威大手在椅子上一撑,直起身子来,“吃席?”
刘初安没好气地打了一下他,“还吃,看你都胖成什么样了。”
回过头,又看到小丫鬟闪闪发亮的眸子,弟弟也在一旁,一脸期盼地看着自己。
随即有些无奈地挥了挥手,“去是可以,但转两刻钟就得回来,晚了我怕被母亲骂。”
刘威大喜过望,取过锦缎披风罩在身上,又拿了一柄三尺长的腰刀,系在腰间。
“俺不吃,姐,你信俺,俺就是想去看看。”
一旁的翠岚用力地点着头,附和三少爷的话。
拿着两个活宝没有办法,黑着天,刘初安带两人出了门。
翠岚手里提着油纸灯笼,昏黄的烛光映在雪地上,反射出好远,仅凭一盏就照亮了一大片。
新昌县不大,城郭不过十余里,县内多是土路,拥民三万余。
走了不到半刻,就看到前面有个大宅子,沿着院墙挂了百十个灯笼火把,亮的如同白昼。
院墙外摆着二十余张木桌,坐满了人,身着麻布青衣的仆役来来往往地端着菜。
天寒地冻,刘初安手缩在袖子里,“这是谁家?”
翠岚小口的往手心里哈着气,小包子脸有些皱着,
“赵家,新乡县的田地有一半以上都是他们家的。”
走的近了,逐渐看得真切。
这府邸极大,比刘虞的州牧府还大三分,两丈高的朱漆大门,在灯火下红的发亮。
一尺高的门槛,连着内外的青石台阶,皆是整块的方石雕刻,没有半点拼接。
走进府门,东西两侧厢房二十余间,与正对府门的前堂包裹着前院,横宽七十余丈,黑亮的石砖铺满了前院,连绵两日的大雪,府内却没看见半点雪花,扫的干干净净。
刘威左右瞧了瞧,大手扶在一人合抱的柱子上,摸着光滑的漆面,嘴里奇奇怪怪的“嗬”了一声。
“爹这州牧做的,都没有人家地主阔气。”
刘初安轻笑了一声,白皙的皮肤在灯火下更白了一分,一时竟与雪争辉,
“地主压榨百姓,爹爱惜子民,岂能如此比较。”
“小友此言差矣。”
闻声,众人看过去。
只见一个穿着大红袍子的耄耋老人,步履蹒跚地走来,手里拿着一根手杖,四尺五寸的檀香木芯,鎏金镀银,镶着数颗璀璨的宝石。
老者佝偻着腰,在刘威身前站定,
“新昌县皆知,我赵云涛是有名的大善人,每逢灾年,赵府皆代官府济民。”
刘威看了姐姐一眼,嘴唇嗫嚅了一下,没出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