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说公孙瓒部众本就骁勇善战,单单是粮草供给一项,都足够刘初安头疼。
刘虞问道:“此时?强攻俊靡城吗?”
“我倒希望是半年后”刘初安自嘲似的笑了一声,说道:“来不及了,幽州的兵力有太多都被牵制在俊靡了。”
刘虞有些奇怪地道:“那为何不训练一批新兵”
刘初安答道:“因为新兵没有战斗力,而且以目前幽州的能力,也难以大批地训练新兵。”
刘虞目光又软了一份,喟然长叹道:“是啊,咱们家是宗亲,如果我们不想着陛下,还能指望着谁来救陛下呢?”
“呵,”刘初安冷笑了一声,说道:“您可别指望我带着精兵强将的目的,是去救那位的。”
说话间工夫,冬日暖阳撕开了厚重的云层,如同一块被划开的棉被,左右都不透风,只余中间一线,洒下暖洋洋的金色光芒。
刘初安取出巾帕擦了擦手,说道:“我今日回蓟县,爹,您把这边的事处理完,带着娘直接去武次。”
一边说,刘初安一边将大氅围在身上,说道:“武次有鲜于辅的驻兵,公孙瓒轻易不敢冒犯,而且武次与俊靡之间隔着关隘,他打不过去的。”
“这,”刘虞愣了一下,急忙说道:“兵家大事并非儿戏”
刚推开门的刘初安无奈回身,解释道:“爹,这一天我早在脑海里预演过无数次了,咱们家与公孙瓒之间,或早或晚都是要有这么一劫的,躲不过去的。”
父女两人无言对视了几息,随后刘初安毅然转身,头也不回地消失在了寒风呼啸的门口。
刘虞愣愣地垂下头,许久之后才长叹了一声。
此时府内都乱成了一锅粥,赵氏帮女儿收拾着细软,亲卫们忙着喂马披甲,车夫仔仔细细地检查着马车的每一个零件。
刘初安披着大氅的身影踏上马车,车夫嘴里吆喝了一声,鞭梢‘啪’的一声脆响,车轮缓缓转动。
一行五十骑护卫,披着精铁扎甲,手持马槊,挎着腰刀长弓,率先跑向城门开路。
沿街百姓被护卫驱赶到小路两旁,有些敬畏又有些好奇地看着那架奢华的马车缓缓驶出城门。
冬日赶路绝不能在外露宿,夜间泼水成冰,睡着了就不知能否再醒过来。
车夫当然明白这个道理,鞭子用力抽在马背上,速度一提再提。
宽厚的车轮压着半冰半雪的官路,带着五十骑人高马大的护卫,浩浩荡荡地消失在了冰天雪地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