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魏如闻愣了下神,微微侧过脸,马车窗帘缝隙洒进的阳光照亮他清晰的下颌线,说不出的俊美。
刘初安摘下挂在车厢上的水囊,拔出塞子喝了一口水润喉,随后微微紧着眉,“你随我一同去俊靡?”
“你方才说,拜我为将,纳才所用”男人薄唇轻轻抿起,丹凤眸中闪过一丝寒芒:“又骗我?”
车厢内的温度似乎都降了许多,刘初安身子下意识地往后缩了一下,又顺势靠在车厢上,声音慵懒无力地笑着:“沾染风寒头晕目眩,脑子不是很清醒,将军勿怪。”
魏如闻上下仔细地打量了她一眼,见她虚弱到坐不稳的模样,也不再深究,自顾自地从怀中掏出一本薄薄的古书,小心翼翼地翻看。
刘初安微微抬了下眼,问道:“魏将军喜读诗书?”
男人仿佛又变回了那个惜字如金的冷面杀手,单手捧着书,目不转睛地研读起来,“春秋。”
看着他腰间挂着的木盒子,手里捧着的春秋经传,莫名地有一种违和感,刘初安哼笑了一声打趣着说:
“没想到将军还是文武全才。”
魏如闻看得颇为入神,并未搭理少女的打趣,而是逐字逐句地细细品味着经史子集中,文字所带来的魅力。
讨了个没趣,刘初安也倦了,没兴趣再逗弄这个冷面杀手。
解下华丽的狐裘大氅,盖在自己的身上,将头倚在身后木质的车厢上,轻轻合眼,假寐养神。
许是天公作美,这段路格外的好走,稍有颠簸的路段也被车夫驾驶得如履平地,马车不再摇晃,假寐中的刘初安便深深地睡了过去。
车外寒风呼啸,卷起荒野里的积雪四散飞舞,半冰半雪的雪花硬如米粒,拍在马车上发出‘飒飒’的声响。
三百五十快骑,在官道上前后簇拥着刘初安所乘的马车,马蹄翻飞,踏碎了地上被压实的雪路,轰隆隆的奔跑共振,惊走了雪地中隐匿的豺狼鸟兽。
一行车马狂奔,换马不换人,过六股河穿燕山山脉,沿渤海而行,两日便赶到了辽西郡的临渝县。
天寒地冻,昼夜行军,不少护卫的脸上手上都生出了冻疮,况且急行军消耗的不仅是马匹,更是耐力。
迫于无奈,刘初安只能在临渝休整一日。
临渝县令连夜凑出三百余匹快马,喂足了草料,又填补上车队一行的物资消耗,以备急行军之用。
坐了两日的马车,刘初安背僵得如同一块铁板,每次腰背稍有弯折都会钻心地疼。
驿站的火炕上,温暖的热气慢慢熏烤着少女疲惫的身子,如同火舌舔舐冰块,一点一点融化她的疲倦。
‘咯,咯’
木窗传来两声敲击,随后,魏如闻清脆的声音在窗外响起,
“临渝县有问题。”
许是太过劳累,刘初安面对这种情况,都难以在第一时间清醒过来,只是半梦半醒地应了一声,“嗯?”
男人高大的影子映在窗纸上,他双手环于胸前,抱着腰刀,“县内几家高门大户,门前积雪足有尺深,我翻进院中也未找到人。”
被窝里的少女伸了个懒腰,酸胀的骨骼一时间‘噼啪作响’。
她披着被子坐起身,思量了片刻,随后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