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莞尔道:“你这是想走还是不想走啊?”
徐守归苦笑着摇摇头,“老夫人,我还是不走了吧。”
“好,依你。”老太太微微颔首,随后问道:“你来这祠堂所为何事?”
“城主大人委以重任,我来此是想了解一些事情。”
徐守归没有细说,因为既然打算留下来了,就不要多嘴给这位善良的老太太添堵了。
老太太笑眯眯的问道:“武家祖祠是城主府重地,极儿能破例让你进来,想必是为了圣金一事吧?”
“是!”
徐守归暗暗心惊,这老太太不简单啊,仅凭一句话就能猜到事情始末,着实厉害!
“看来老身的眼光不错,捡来的小子都能担当大任。”
老太太满眼笑意,可在那笑意之中却有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心疼。
武极是她的孩子,她又怎不知武极的秉性。
身为王,他有识人之能,用人之胆,甚至比他父亲更有魄力。
可他毕竟年轻,锋芒太盛,缺了几分圆滑,少了几分仁义。
圣金一事,是关乎亿万之民的大事,也是磨去他棱角的基石。
这几年,他为圣金想尽了办法,也受尽了挫折。
如今,启用了一个名不见转的年轻后生,想必是有了非常手段。
她不知是什么手段,也不需要知道。
因为既是非常,则会打破朝堂常规,以偏枉正,以险至胜。
这意味着,此次京城之行,武极出的不是剑,而是匕。
匕走图现,无论成功与否,结果只有一个,匕断,人伤。
此行,武极会因伤磨去棱角,而这位叫徐守归的小子,危矣!
此子能得此重任,自然有他的过人之处,可在自己许诺送他出府之后,还能自主留下来,证明是个至善之人,所以她才会心疼。
徐守归腼腆的笑了笑,没有说话。
老太太望着满堂灵位,轻叹道:“横断兽潮是每位瀚人不愿提及的陈年旧伤,当今圣上也不例外。”
徐守归察觉到她话中有话,于是不动声色的问道:“那为何圣上不同意铸造先锋阵?”
老太太微微摇头,说道:“当今圣上不是不愿,而是他也难啊。为圣者,纵览全局,尤为注重权衡之术,圣上一旦同意铸建先锋阵,就等同于打破了平衡,届时皇朝,乃至全境城郡的资源都要流向瀚元,势必会造成北强南弱的局面,这个局面一旦形成,就是内忧外患的必然结果。”
徐守归接话道:“所以,其它城的城主不会允许这种情况出现,圣上也不会让大瀚陷入内忧外患的危险局面。”
老太太依旧摇头,“你只说对了一点,无论为王还是为皇,都需要相当的魄力,咱们当今的圣上,不缺魄力!”
徐守归浑身一震,弯腰恭敬道:“多谢老夫人提点,晚辈明白了!”
老太太的话中之意已经很明显了,当朝圣上不仅不反对铸建先锋阵,反而是支持的,只不过干系太大,不能轻易同意,需要一个逼迫他同意的人。
而他徐守归,就是逼迫圣上的人!
所以他主要对付的不是皇帝,而是其它城的城主,尤其是南方边陲重城。
照此看来,此次进京哪是要圣金啊,分明是一场演戏大战,而他就是被集火的主角。
“孺子可教也。”
老太太赞赏的点点头,沉吟一番后,说道:“若你能平安归来,老身保你在北疆一生无恙。”
“多谢老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