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渐沉,今晚无星无月,长空漠漠,满地黄叶萧索。
一个沉默的人提着一口破旧的木箱,在凄寂阴冷的小巷中禹禹独行。
“嘟嘟!嘟嘟”一阵急促的汽车喇叭声在巷口的拐角处响起。
何雨水无力将哥哥从地上拽起来,只能任由他瘫在地上。
她听不得门外揪心的哭闹声,吃力的拉开铁门,才闪身到了门外,就看见过厅里人影晃动,几道人影如狼似虎般冲进了中院。
何雨水吓了一跳,刚想再推门闪身躲回去,就听见一声尖锐高亢的嘶叫声:“秦淮茹,你这个贱货,给老娘滚出来!”
何雨水一听声音,心里顿时不再惶恐。
她站直身体,定睛一看,苍茫暮色中还能辨认出那人的轮廓,原来是许大茂他妈许大婶。
听见那一声暴喝,原本哭闹的两个小孩子都被吓得面无人色,像两只惊慌失措的小鸡站在那里,捂住嘴巴,一声不敢吭。
“你这个做了寡妇还要上环的破鞋,竟然教唆棒梗这个小畜生砸死我家大茂,你这贱人是咋想的?我家大茂好好的,是招你了还是惹你了?你们这些见不得别人好的贱种,你们都不得好死!”许大婶如疯魔一般,冲到了老贾家大门前,疯狂地咒骂,愤怒地用脚踹门。
“我是不是出现了幻觉!”
“我没有听错吧?”
“这寡妇死了男人,还要上什么环?”
“这许婆子会不会是凭空捏造,肆意抹黑啊?”
“许大茂他小姨不是在医院门诊上吗?这许婆子知道内幕不奇怪。”
“那这个秦寡妇真是令人叹为观止了!做寡妇做到这个份上,我看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寡妇上环,这么说我也有机会?”
“就你这瘦猴,三下两下,还不被吸干”
何雨水有点发懵,‘这秦姐都没有爱人,还上环做什么呀?’
“破鞋!烂货!给我滚出来!以为我们老许家好欺负是吧?”许大婶看屋里没人吱声,更加愤怒。
“秦淮茹,你这个黑寡妇就是躲着不出来是吧?老娘拼着这五百块钱医药费不要,也要拆了你家这些破砖烂瓦。”许大婶毫不迟疑地走下游廊。
“阿牛!阿虎!先将你外甥抬回去,然后带上家伙过来拆房子。人被伤成这个样子,这黑心婊子竟然不管不问,这两天都不来医院看一眼,不掏一分钱医药费。这还有没有天理?还有没有王法?”许大婶对着抬着担架的两个粗壮汉子吩咐道。
许大婶俩粗壮的弟弟齐声答应,跟在面无表情的外甥媳妇娄晓娥后面,抬着担架向后院走去。
“一大爷去哪了?”
“听说一大妈突然有些不舒服,一大爷跑医院给她拿药去了!”
“我看见三大爷也出去了,现在也没见他回来。”
“看来只有去找二大爷出面了!拆房这可不是小事,秦寡妇一家以后住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