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眉眼无波,素净的脸上挂着看似平静的笑,“然后展惜情就打了我一个耳光——她说,鱼眼睛是她最爱吃的,我不准碰,我碰了,她就叫佣人把整盘鱼都扔了。我一点都不惊诧,因为换做我是她,我也会那么做。君涵哥,你明白吗,有些东西是不能被染指的,从你上了她的床的那刻,你就是我必须要扔掉的那条鱼——”
“其实如果我是你,我也会选她。”她看了眼目光复杂的梁君涵,挎着背包,转身离去。
抱了抱手臂,她迎着风走着。这天气,怎么会这么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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课间,酒红连衣裙的高挑女人双腿细白,银色高跟鞋耀眼炫目,一路走来,简直艳光四射。她身后跟着几个追随的朋友,纷纷道,“惜情,听说慕大师要收你为徒了,那金鼎奖这次又是你的了——学画的跟你一个时代,真是个悲哀。”
展惜情抱臂,脸上明媚的笑藏着丝怨恨——慕景深,本来爸爸动用所有关系总算联系上那画界之神,他在摆足了架子之后也答应会来参加昨夜的订婚宴,谁知左等右等,他竟然放了鸽子,他的助手回电话说了句他不收徒就再没了下文。这件事,让她着实很跌面子,心里恨恨的咒骂那慕景深,他有什么了不起,没他自己也照样可以拿冠军!
正往前走,旁边人忽然碰了她一下,她抬头看去,就见展念初正在前方直直看着自己。她穿着简洁的麻灰色短袖t,下面是净版牛仔热裤和板鞋,露出的皮肤很白,看起来很随意,也很寒酸。
展惜情不禁恼火,“怎么?这么快就放出来了?那么爱偷拿人东西,怎么不在警局多玩几天!”
展念初面色平静,走过来迎视她,“昨天你说的话算数吗——你说,赢了金鼎奖,你就把房契给我。”
冷嗤一下,展惜情睥睨着她,高跟鞋让两人差距不小,她气势很盛,“算数——你尽管赢。不过,输了的话,我怕你不敢认。”
“要赌命?”齐刘海的女人目光静静,挑唇笑了笑。
指着操场上的主席台,展惜情一嗤,目光溢出憎恨,“看见主席台了吗?若是你输了,我要你在那儿当着所有人的面向我下跪,承认你是不要脸的私生女,并且永远滚出展家,滚出这间学校,永远不准再画画!”
黑白分明的眼瞳水一样平静,好一会儿,那刻毒的声音散去,展念初淡漠却决绝地说,“成交——”
【一直在找感觉当中。抱歉更的晚了。铺垫结束,接下来,就是初初童鞋的漫漫拜师路。】
007别无选择
夜晚时分,天上飘起了凉丝丝的雨。
初秋时候着实冷,展念初裹了裹身上的毛衣开衫,鼻子和指尖却仍旧冻得发红又发麻,将肩头装画的皮筒收了收,看看表,已经快六点了。这是她守在帝景大厦的第二个星期,这间涵盖了收藏、投资、拍卖等众多项目的艺术品公司是隶属于慕氏旗下的,也就是说,它的所有者和管理者就是那位名震画坛的神。
来年的金鼎奖评委会成员并未放出风来,可是按惯例,都是些国内外资深的大师级人物,那些人要么古板清高,要么行踪隐匿,想从他们身上讨到便宜几乎是不可能。唯一最近的途径,就是接近那位终身名誉评委会主席——慕景深。
虽是画神,可是他的名声却并不好,她们美院里流传着各种他的传说——据说早几届有幸出过一位有天赋的学姐,被纳入帝景公司的特别培养计划中,可是后来她的下场却很是凄惨,听说她被逼着和那个人进行了不正当交易,最后还被迫堕胎,又被遣送出国,连画也画不下去,从此沉溺无踪。流传的各种版本都是有板有眼,所以她们对那个人的印象是黑白参半。
而此刻站在这里,她的心情也是黑白参半——期盼,又不期盼。可她别无选择。
跺跺脚,真是冷。下班的人都几乎走光了,她抬头看着那巍峨的大厦,保安说慕景深出国度假去了,不知道几时回来,情知是搪塞骚扰者的套词,可她没放弃的资本,唯有等,哪怕天上这会儿下刀子呢。
大厦的灯光一点点暗下来,她心情有些沉重,就这会儿,发动机的声音忽然响起,她侧头看过去,就见一辆超炫的黑色跑车正箭一样驶过来。
她在杂志上见过那车,作为收藏品,全世界也就不到二十辆,一般二般的有钱人哪有本事染指——她握紧了皮筒的带子,一刹那心都要跳出喉咙。
那车过了最后一个弯道,她张开手臂冲到路中间一拦——这距离极其危险,超跑的速度眨眼间就可以将她碾碎,她心一横闭上眼,那车性能实在优越,刹车声也没有很刺耳,就那样施了魔法一样贴着她的身体骤然静止。
展念初低头看了看几乎贴到自己膝盖的车头,腿顿时有些软,急促喘了喘,她一边从肩头取下皮筒,一边跑到驾驶席,急切的恳求,“慕先生!请你看看我的画!可不可以收我为徒!”
太紧张了,以至于早都想好的各种自荐的话都忘到了脑后去。车窗却岿然不动,她急忙打开皮筒,取出自己曾经得过新人大奖的一幅画和满意的习作拿出来,一同展开来,急切的手发抖,“慕先生,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半响,就当她的血液一点点冷下去的时候,车窗缓缓降下来——
看到驾驶席上的那张脸,她的心骤然一沉,随之而来的是剧烈的失望和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