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念初头大不已,“妈,你也相信人家的客套话,临时出国又不是全世界的通讯都断了,到哪里都可以说一声啊,那么久没联系,肯定是碍于朋友的面子才不说太直白的。”
“你这孩子不懂他们的工作性质,怎么可以随便跟人家说,我去哪哪执行任务——是要保密的傻女儿。痉”
展念初吐着热气,庄心碧从旁拿出一套连衣裙,嫩绿的颜色十分惹眼,“哪,我和你唐阿姨又商量了一下,既然你们孩子有缘,就再见一见,妈对那孩子特别看好。”
“妈你看我现在,面黄肌瘦的!”
“谈个恋爱就红润了!”
展念初欲哭无泪,每个妈妈渴望女儿早日嫁出去的心情是如此的相似。她坐在那儿叹气,一时间对自己的未来感到混乱和迷茫。妈妈说她应该要出去见见朋友,她其实也想和正常的人进行正常的来往,不如就试试看吧。
早春的天气欲暖还寒,连衣裙穿上身,白色的娃娃领十分显嫩,用缎带蝴蝶结绑好头发,她结结实实的装嫩了一把。
外交官这次来到她家楼下接人,展念初觉得这个人实在有毅力,第一次她打扮的十分狂浪,他竟然还能对她有意思……要是这次他表现不错,就交换个电话吧,她想,以自己的情况,跟他在一起其实是高攀的。
外交官看着她下楼来,眼睛一亮,笑着迎上来,“展小姐,你今天打扮得真可爱。”
她腼腆一笑,刚想夸对方也很帅,不远处忽然传来某男人懒洋洋的声音,“初啊,你终于出现了——你就打算一直这样跟我别扭下去吗?孩子你不管了?她病成那样,你不要去看看吗?”
她和外交官一起身躯一震,瞪过去,就见梁震东抱着手臂没甚好意图的看着自己,她气得咬牙,“你不要乱说话!我这有事!走开!”
“你又用这一招气我,都多少次了,初,孩子是无辜的,她一直等你过去看她,走吧,我们一起——”
展念初气绿了脸,侧头看了看外交官,他的脸更是菜色浓重——突然觉得他很可怜,遇到的这叫什么事儿……亏他没有跳脚破口大骂,修养真好……
被梁震东拽走,展念初用指甲抓他,咬牙,“梁震东,叫你放手听见没有!你无不无聊!”
将她塞进车里,梁震东回头看了眼傻愣愣的外交官,“先生,小初我带走了,给你添麻烦了,改天我们两口子请你吃饭!”
车子开走,展念初回头看着越来越远的外交官,气得拿包砸梁震东,“你混蛋!我招惹你们梁家人了是吗?我相个亲你也要搞破坏!你那样说,我妈知道了会打死我的!”
揉揉脑袋,梁震东将车子靠边停下,侧头看着她,“就不打算原谅我了是吗——”
展念初别过脸,“我不是已经把画给了你们——震东,我是有点生气,但你有你的立场。”
听着她的‘理解’,梁震东想开口,但是看到她眼底的淡漠,他收起情绪,重新开动车子,“尚可可在医院里,她想见你——那孩子的情况你也知道,估计是最后一次了。”
展念初听了有些难受,她并不想面对这种情景,可是又无法说出抗拒的话。
在路上买了花和补品,两个人一起上楼。到了病房门口,展念初看着那消瘦干瘦的小女孩坐在床上涂涂抹抹,心酸不已,梁震东搂着她的肩膀,“不要哭,她比你想得坚强许多。”
看到他们进了病房,尚可可放下画板,笑起来,“小初姐,看看,这是我模仿的你的画!像不像!”
展念初忍住酸涩,拿过来她的画,稚嫩的线条充满了一个小女孩对世界的美好幻想,她摸摸对方的脑瓜,“可可,画的真好。”
尚可可笑得骄傲,爬起来去搂住梁震东的脖子,撒娇,“哥哥,带我去摘花。”
梁震东将小女孩放在自己肩上,拍拍坐在那儿兀自难过的展念初,他扛着小孩往墙壁走去,病房很巨大,整面墙都被画成了茂密的树,上面贴着许多用彩纸折成的小花,做的十分精致漂亮。
“没想到你还肯来看我女儿。”
她正给可可削水果,听见尚先生的声音,抬头淡淡说,“孩子没必要为大人的过错买单。”
尚先生欣慰笑了笑,“那幅画的处理方式,我承认我有失偏颇,当时只是想帮朋友做个顺水人情,我女儿病重,那画写谁的名字有什么分别——后来可可知道还和我发脾气,她说,我爱我的女儿,却忽略别人女儿的感受,是个坏爸爸。”
展念初看着骑在梁震东脖子上伸手摘高处纸花的小丫头,心里覆盖上一层温暖。
尚先生看着那一幕,慨叹,“那时候陈会长想要画,而展裕丰的体面又要顾虑到,所以我就直接跟梁振东说,不改名就叫人封杀你,他跟我大吵一架,还骂我是个混账。然后他把我这单大生意转给别人了,就为了你。”
展念初惊诧了下,尚先生继续说,“今天郑重向你道歉,是我太草率对待别人的心血了。我希望你不要计较,多来看看我女儿,她可能……”
大男人说得有些哽咽,“她喜欢你和梁家老二,孩子是最简单的——还有,这个是我认识的一个专门发掘新人的画家经纪人,他眼光很独到,他夸过你,如果有兴趣,你可以去联系他,他如果肯捧你,你就绝对能红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