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的随身物品都没了,腮腮的东西也没了,家里收拾的干干净净,连家的味道都没了。
展念初在餐桌旁颓然的坐了会儿,昨晚上一家人还好好在一起吃饭的,可是这么快就都走了,就剩下她一个了。
坐了阵子,她感到发冷,起身又晃荡回学校里,一路上失魂落魄横冲直撞的,没有被车撞真是个奇迹。
关了手机,她窝在宿舍里与世隔绝的睡了两天两夜,室友本来就不怎么回来,她霸占了宿舍之后人就都走了,每天睡醒了看看天花板,喝口水咬一口面包,翻个身就继续睡。
本打算继续睡下去的,俞绽怕她出事破门而入。
展念初坐在那儿表示自己还活着,俞绽掐她,“有没有搞错!弄的猪窝一样,今天下午截稿了!你的作品交了没有!你打算输给展惜情那死女人吗?”
展念初懒懒倒回去,“输就输吧,赢了也没意义了。”
俞绽拉她坐起来,“你到底是怎么了?又失恋了?至于这样吗!”
展念初苦笑,“我经常失恋吗……干嘛这样说。”
俞绽甩过来一张报纸,“别在这里挺尸了,去散散心吧,把那个充满激情斗志的自己找回来——”
展念初看着报纸,上面是整版的旅游推介,从最适合结婚的地方到最适合殉情的地方一应俱全。她看着那最适合殉情的地方,戳戳,“就这儿吧,我现在活着和死了没分别。”
俞绽给她一巴掌,“交了画再死!赶紧去交!”
展念初往被子上倒回去,蒙住头,“等我睡醒再说吧……”
俞绽怎么推她都不动,气得她往她身上堆了一堆杂物走掉了。
门被关上,展念初从被子里探头出来,从床底下翻出完稿的画,这阵子起起落落的心情很不平稳,可是这幅画却倾注了她几乎全部的心血。画上的男人五官抽象,并不会让人轻易看出是谁,他的笑他的冷都很好的融入这幅画里,尤其那种深邃的让人又爱又恨的眼睛,她每次看到这幅画都会失神良久。
看着手边的那张报纸——殉情,要是可以,她真的想和那个混蛋男人从瀑布上跳下去算了,他一直跟着自己她敢肯定,不然教室里谁给自己披的衣服。看她那么痛苦狼狈他都不出来说一声后悔和歉意,她除了看透还有失望。
这样的爱情,要来干什么,快乐和痛苦是成正比的,她多快乐就有多痛苦,这样又是何苦。
躺了会儿,她放下画从床上爬起来,翻出自己的证件和所有的钱收好,看了眼报纸上风景如画的地方,她转头出了宿舍。
车站人来人往,展念初边看着时间边翻着膝盖上的杂志打发时间。
出走是她最后能想到解脱自己的方法了,她现在正沉溺在无法言说的痛苦里,俞绽说的对,从前那激情满满的自己早不知道被谁给杀死了。
靠在椅子上等待发车,她听见手机震动,掏出来看看谁还会理自己,看到那个名字,她笑笑接起来,“知道么?我一猜就是你,因为我每次失落痛苦你都会出现——”
梁震东哈哈一笑,“所以呢?我是报丧鸟?”
展念初低头折着车票,“不,谢谢你,能遇到你我很幸运。”
“哇!你总算知道我的可贵了!”梁震东嬉笑,“我听说今天是比赛的截稿日啊,展惜情那女人拉着我大哥庆祝去了,我就问问你是什么情况——”
展念初淡淡摇头,却没有说话。
梁震东抱怨,“你那边好吵,在外面约会吗?”
展念初笑笑,还是不说话。
“约会个屁啊,听你的声音就知道了——还说是在失落痛苦的时候,你这个女人,我都不知道说你什么好了。”
展念初蹙眉,“不要得寸进尺,我刚才说的话随时会收回的。”
梁震东笑笑,“你到底在哪里?我在外面,没人理你我就给你个机会请我吃饭。”
展念初抬头看着检票处的工作人员举手示意了,咬着车票站起来背起挎包,往那边走,“你猜吧,猜中就请你吃饭。”
梁震东果然屏息的听起来,那边传来广播,“x次列车的旅客准备检票。”梁震东没一会儿就说,“你在车站?”
佩服他的耳力,展念初检了票走进入口,“猜对了——回来请你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