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alessio一直看着她,或许是看她的花,还是她奇怪的笑意?房东妈妈对她说:“把花给alessio就好。”她把花递了过去……
&esp;&esp;“唉……为什么又想起他来了呢?”心说。
&esp;&esp;身后不远处的湖面上有一座火车桥。宁静的夜色中,偶尔有一辆火车穿过。上面灯光闪耀,照亮了湖面,像是移动的宴会厅。
&esp;&esp;也许来自米兰……或者更远的都灵,开到维罗纳、威尼斯,只需要75欧元,去到远方的繁华之地。
&esp;&esp;她的心底忽然涌上一阵凄凉,无边渺茫的未来。
&esp;&esp;“可惜这线路不到佛罗伦萨,”看不清她的神色,只听那温柔清冷的声音,“您可知道,我不舍得去到那里,一直不舍得,不忍心。”
&esp;&esp;心知ichele在她身侧,相隔少许距离,但神与思此刻完全都在她这里,继续说到:“现在我知道的还不够多,恐怕不能完全理解那里。”
&esp;&esp;“翡冷翠,以中文的理解像是‘幽冷的宝石’,幽冷的瑰宝一般的城市。”她望着那座已经空荡荡的火车桥。
&esp;&esp;一阵夜风吹过来,浮动的暗香,好似柠檬花、迷迭香还有檀香木的碎末,悠远而亲切……知道那是她淡淡的香水气息,却像是打开了一只古董家具的抽屉,发现里面盛放着16世纪初期的手稿与干涸的墨水瓶。
&esp;&esp;她的心神虽不在这里,但ichele的身影一直在她的余光里。他像是夜幕下的一抹晕影,风一吹就能消散,可他却在那儿,像风里的树。一种高大匀挺的栎树,椭圆形的树叶上面有着裂片,秋天的时候会变成了深红色。
&esp;&esp;她觉得自己犯了错误。人家一片好意邀请,她却在这里不着边际讲出这些难过的话来。
&esp;&esp;ihcele却说:“您可知道‘司汤达综合症’?”
&esp;&esp;她自然是知道的。
&esp;&esp;“在翡冷翠不知它会不会找上您。但转念一想,不必担心……”见他目光深沉,她不禁凝望,好像努力要看到他眼中那苦艾酒一样的颜色。
&esp;&esp;但是他没有继续说下去。
&esp;&esp;她不会追问。
&esp;&esp;这时,烟花在夜空盛开。
&esp;&esp;她惊喜地望向他,那彩色光辉映衬着他的面容。令她一不留神,心间如春天百花次第绽放。
&esp;&esp;“您想不想到山上看?”他恐怕没有留意到她刚刚的失神。
&esp;&esp;“什么?”
&esp;&esp;“快来吧。”他说着,带着她离开了桥,奔向停车场。
&esp;&esp;开车的一路、上山的路上,烟花并没有停,他们没有错过一刹那的风景。带她来到俯瞰湖面的山崖间,视野更加开阔起来。她感觉到,烟花就要接近尾声,但是来到这山上,又是一个惊喜。
&esp;&esp;夜空渐渐归于平静,月色溶溶。
&esp;&esp;周围夜气氤氲,有一种芳香,是熟悉却知名不具的花香、松木与湖水的气息融合、弥散在这夜色里。远方湖岸边街市的璀璨灯火,像是茫茫暗夜的星光。但是山崖下方的幽深令她感到害怕,他们站在离边缘稍远的地方。
&esp;&esp;上一次在这里是三年以前,那是天色晴朗的黄昏,看到壮观而宁静的湖光山色,她觉得在这里失去生命也心甘情愿。
&esp;&esp;此时她心想:“让我在这里再待一会儿吧。”
&esp;&esp;像是读到了她的心意似的,ichele说:“再呆一会儿吧。之后我们可以去附近吃一些晚餐。”
&esp;&esp;她一整天几乎没吃东西,不觉得饿,忽然感到胃里空落落的生疼。好在只是轻微,可以忽略。
&esp;&esp;这样一个夜晚,被分成了好几段,像是一页内容丰富的书、一出接着一出上演的戏剧,充满了惊喜与悬念。
&esp;&esp;接下来会如何?
&esp;&esp;也许会随着夜深而渐渐走向结束,一切将归于平静。
&esp;&esp;“像是看歌剧的夜晚。”她说。
&esp;&esp;“您在米兰的时候看过很多次歌剧么?”
&esp;&esp;“只有三次,”她摇摇头,“上一次还是两年以前即将离开的夜晚,是《茶花女》。”
&esp;&esp;“violetta,美丽的名字。”
&esp;&esp;他的音色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