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琼有些疑惑,但听话地没有动。
卢少丹向叶琼靠近了一点,用完好的右手伸手稍微将她的领子拉低了一点,就看到了叶琼脖子上的勒痕,又拨开了叶琼额前的碎发,那里也被撞得肿起了一个包。
卢少丹的脸色蓦地沉了下去:“到底是谁干的?你先前和我提了一句最近可能要出事,还好我放在了心上,最近几天一直跟着你,不然……”
叶琼心软得一塌糊涂。
她只是随口一提,想着有白表姑就没有特地求卢少丹,没想到他还是记在了心上……
“是我大姨母嫁去的淮恩侯府闻家,这事你不用管,我有办法解决。”叶琼沉声说,声音又放柔了下来,“你好好养伤,此次是我连累了你……”
“是我愿意帮你,何必谈连累,不过你家确实该再招些家丁了。”卢少丹说着。
叶琼的心中一动,试探地问:“说到这里,你带来的那个赶马车的人是谁呀?”
卢少丹的眼中闪过一分不自然,但还是说:“是我家的管家,从前跟着我父亲的,叫崔十九,他不喜欢见人也不喜欢交际,所以你没见过他。”
叶琼“哦”了一声,两人都没有再开口。
马车一路开到了叶府的二门前才停下,沈太夫人和谢氏听到了消息后就早早地等在了那里,身边还有看起来镇定实则早已把手中的帕子给揉皱了的卢夫人。
“来了来了,姑娘回来了!”流莺高声喊了起来,这个时候也没有人去管束她的规矩。
叶琼下车前特地理了理发髻,但还是一眼就被沈太夫人和谢氏看出了端倪,沈太夫人拉着叶琼的手几欲流泪:“平安回来就好,待会进去让我和你母亲好好看看到底哪里受了伤!”
杜鹃已经叫了起来,哭道:“姑娘,你的脖子,你的额头,怎么都有伤啊!”
一家子乱做一团,卢夫人也上前,仔仔细细地看了后下车的卢少丹的伤,眼睛微红,但没有多说什么。
沈太夫人注意到了卢夫人的情绪,拉着谢氏就要给卢夫人行礼,被卢夫人一把接住,卢夫人说:“无事无事,我们两家本就交好,不过举手之劳,没什么的。”
“别说没什么,你们家帮我这么多,这还是救命之恩!”沈太夫人感激万分,看着卢少丹越发觉得顺眼,“好了好了,不拦你们母子说话,早些回去吧,我让人送你们回去,我这里还有许多好伤药,你们都拿去!”
卢夫人也没有推辞,带着卢少丹回了卢府。
等关上了大门,卢夫人才换了神色,满是痛惜地让卢少丹脱了上衣仔细查看伤势,亲自拿了伤药帮卢少丹上药,说:“娘亲知道,你想报恩,但多少也要照顾自己,不要让娘担心,知道吗?”
卢少丹在卢夫人面前显得格外乖巧,听话地点头,说:“娘,我知道。”
卢夫人的脸上又是欣慰与自豪:“叶老帝师的恩,我们是怎样都还不完的……你父亲是个知恩图报的人,娘看到你这样,也觉得自豪,但是天下父母心,娘也怕你受伤。好了,药涂好了,早些休息吧。”
卢少丹却摇头说:“崔师父还在等着我呢,我只是伤了左手,右手的功夫还能练。”
卢夫人又是心疼,但自知儿子的倔强脾气,便只吩咐他不要过分练武得不偿失。
见着自己儿子在院中安静地耍刀的身影,卢夫人心中百感交集。
……………………
另一边的叶府,听叶琼讲了事情的经过,叶家人都气得不能自已。
“装病”的叶瑾狠狠地敲着桌子,骂道:“闻家欺人太甚!”
沈太夫人和谢氏也十分愤怒,但还是只能相劝:“事关你妹妹的清白,此事只能瞒下,你也别想着去找闻雷的麻烦,这一段时间你就装作在府中养病吧。”
叶瑾颓败地点头称是。
叶瑶最为愧疚:“琼儿还是因为我才遭的那样的罪,要不是我……”
叶瑶的话被叶琼打断:“如果是姐姐,姐姐能保证能像我一样好端端地坐在这里吗?”
叶瑶一愣,叶琼又说:“姐姐,你应该想,还好你不在,不然白表姑还要救两个人,说不定到时候我们两个都要出事。”
叶瑶一愣,心中更是酸疼难忍。
妹妹是在安慰她,她知道的。
妹妹看着受伤较轻,但脱了衣服后,身上全是大大小小的淤伤,怎么不让她心疼!
说到此处,气氛有些凝滞下来,沈太夫人想换个话题时,门外叶琼的五叔叶祀竹匆匆地跑了进来,满脸惊喜地说:“查到了!那闻雷竟是个断袖,经常偷偷流连小倌馆,光是这点暴露,就够他吃一壶了!”
叶琼心中一动,过后又愤怒起来,她记得,闻雷说过自己是定了亲的!
闻家这是骗亲!
叶琼冷笑一声,心中慢慢浮现起了一个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