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琼又说:“不说族中之事,珀哥儿也还小呢。大伯父不在,大伯母又在家庙,长兄如父,珀哥儿怕不是离不开琅堂哥。”
叶禅衍早有准备,说:“琼姐儿这话说得就不对了,长兄如父,长嫂如母,离了你堂哥,珀哥儿还有个长嫂呢。难道,琼姐儿觉得你堂婶照顾不好珀哥儿?”
这话说得诛心,叶琼顿时蹙起了眉,二伯这又是在挑拨离间。
苏氏却忙帮叶琼说话:“琼妹妹说的也有道理。我没生养过,哪里知道照顾孩子的深浅,可不敢打这个包票。”
叶禅衍就等着苏氏这句话,笑着说:“这有何难?琅哥儿,你若不放心,就把珀哥儿放到二房,让你二婶照顾吧,我也会看着的,保准你回来能看到一个白白胖胖的小子。”
叶琅、苏氏和叶琼同时变了脸色。
珀哥儿放到二房,他们可不放心!
苏氏忙说:“哪能让二婶费心,我能照顾好珀哥儿的。”
叶琼忍不住冷嘲了一句:“可不敢把珀哥儿放到二房,琴堂妹的丫鬟前几日才差点烧死我呢,我运气好才逃了出来,珀哥儿可不一定有那样的好运气。”
叶禅衍的目光一沉,一直挂着的笑容也消失在了嘴边。
那两个蠢货女儿做的好事,生生留了个话柄在三房手上。
叶琼见二伯吃瘪,总算觉得心中痛快了些,过后又是浓浓的忧虑。
读书举业是大事,琅堂哥目前并没有合适的理由推脱不去通州。
二伯用这一点逼迫琅堂哥主动卸下族长之位,实在是光明正大的阳谋,却偏偏让人挑不出错处来。
实在是可恨!
二伯这手实在是措手不及,为今之计,还是先想办法拖延下来,利用这拖延出来的时间想个对策出来。
想到此处,叶琼又说:“这个消息来得突然,二伯总得让琅堂哥考虑几日吧。”
叶禅衍皮笑肉不笑地说:“话虽这么说,但还是尽早做决定得好,曹才捷那边可是已有不少学子递了消息了,要不是你二婶娘家和他有几分交情,曹才捷可不会松口答应给琅哥儿保留个位置。”
叶琅听到叶琼的话,就知道她是要行缓兵之计,便配合着说:“我是要考虑几日的。别的不说,族学的事情刚刚起步,我总得把这事儿收个尾。就算真的要去通州,族中事务的交接也需要时日。”
叶禅衍知道叶琅说的确实也是正理,但在他的心中,叶琅会去通州之事已是定局,便也便没有反驳,只说:“尽快就好。”
叶琅自然连声称好。
叶禅衍见话已讲明,便起身准备离开,走前意味深长地说:“琅哥儿,二叔相信你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叶禅衍走后,叶琅忍不住捂住了脸,说:“我还有选择的余地吗……”
苏氏气得甚至忍不住骂起了人:“居然还拿珀哥儿威胁我们,我们哪里敢把珀哥儿给二房照顾?田庄里那一把火,我虽然没见过但也知道,听说烧得曾叔公的院子还黑着呢!怎么槐花胡同就不也起一把火呢!”
叶琼叹了一声,心中也是又恼又气,似是有无名火在烧。
叶琅搓了搓脸,打起精神向叶琼问道:“琼妹妹,我见你的话中有拖延之意,你是想到了什么法子吗?”
叶琼摇了摇头,说:“二伯这一手太突然,我也想不出对策,但我总觉得此事透着古怪。就算真的要去通州,蒋廉和曹才捷这两个人,也是要事先调查过的,或许能查出些东西。这样吧,我去问问我师父,堂婶你不如去问问你父亲,他不是在国子监吗?问到了消息,我们才不至于两眼一抹黑,全被二伯牵着鼻子走了。”
苏氏颔首,叶琅犹豫地说:“可,若是查不出什么呢,二伯没有必要在仕途经济上害我吧,我落了榜,对叶家有什么好处?”
叶琼心中叹息。
琅堂哥,还是太天真了些。
有些人,只要看着别人吃了瘪落了后,就会高兴不已,仿佛自己抢了先机。
若二伯真的在叫魂案里动了手……
二伯便比这类人更可怕更无情。
都能对一起长大的同父同母的长兄下手,又怎会去在意自己的亲侄子呢?
叶琼没有正面回答叶琅的这个问题,只说:“即使查不出来,应该还有其他的法子……这几日暂且先拖延着,我们问了消息再说,有了消息,便也能制定出对策了。”
更何况,秋汛就快到了。
对于这秋汛的到来,叶琼,可是早有布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