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天有些暗啊”秦力抬头看了眼月亮,只剩半弯的残月并没有给大地投射太多的月光,早早歇息的茅村村民们,也没有给秦力留下太多的辐射余光。
茅村村外。
沉默不语的铁骑缓缓前行,马蹄声整齐一致,暗淡的月光倒映出一道道残影,抛开骏马踩踏的马蹄声,当真如幽灵一般。
只是,落在懂行的人眼里便明白,这只在黑夜里也能做到整齐一致的铁骑,哪里是什么幽灵,这分明是战场上收割的死神,是军事素质极其强大的军士。
行至莽村三四里处,领头甲士左手轻拉马绳,缓抬右掌,虽未开口,但紧随其后的剩余铁骑却纷纷停立翻身下马,站立在马匹旁依旧沉默不语。
铁甲碰撞的铿锵声,伴随着夜色渐远渐轻,惊起山野间的几声狼嚎,领头甲士观察左右,亦是翻身下马,迎着列队的甲士向后走去,似是在等待着什么。
不多时,一辆四架马车从视野的尽头出现,渐行渐近,也变得清晰,只见牵引的四匹骏马俱是通体黝黑,脖子后的绒毛浓密袖长,迎着月色行动间左右飘荡,甲士骑着的骏马已算是高大,约两米左右,这四匹骏马还要高上半个马头,更显神俊。
车上一驭马马夫,身着黑服,脸上挂一半帘黑斤,遮挡的严严实实,给人一种神秘感。
驭马马夫一拉缰绳,四匹骏马停下脚步,马车稳稳的停立在领头甲士身前,停下来的骏马齐齐打了个响鼻。
甲士低头抱拳行礼,鼻间传来似无似有的幽香。
驭马马夫摘下脸巾,赫然是个年约四十的俏丽女子,虽然眼角已经有些许皱纹,但柳眉、凤眼以及略显高挺的鼻梁搭配即使在黑夜里依旧仍显白丽的皮肤,仍是个可以让人眼前一亮的美人。
略显不足的是嘴唇稍稍厚了些,不过年约四十的年纪,从另一方面来说,又弥补了些其他方面。
此刻驭马女子美丽的容颜上带着微微的怒容,柳眉微皱,声音清冷,“程将军,不知你不在前处领军夜行,停留在此处是为何?”
听着声音,被唤作程将军的甲士抬头回视,微微一个失神,紧接着意识到不妥,立马低头躬身道“回禀李二夫人,现已行至莽村三里外,依主上令喻,行至莽村三里外驻军禀报。”
虽然程将军立即低头,但依旧触怒了驭马女子,回应程将军的是卷起呼啸风声的鞭子,带着明显劲道的鞭子抽在背甲上发出啪的一声催响,猝不及防之下程将军双腿一弯,整个人就要跪将下去,最后愣是凭借强大的反应挺住了身体,只是依旧抱拳低头。
“李夫人就李夫人,我最讨厌别人称呼我李二夫人,你心神如此不定,如何统军打仗?弱势战场上碰到秦。。。”
“好了。李姐姐,切勿多言,程将军,既然已到莽村,你且速去安营,明日辰时动身,一路劳顿,诸位将士亦是辛苦,此程若是顺利,我自会禀告父亲,赐予奖赏。”车厢内传出的声音打断了李二夫人的话语。
察觉到自己差点多言,李二夫人一收怒容,冷声道“还不快去。”
“喏。多谢公子厚爱”程将军拱手退行,他本名程勇,莫名其妙挨了一鞭子,心里暗骂了一声,“这泼辣娘们”,退了三四步,程勇转身当即对甲士轻喝一声“速速安营扎寨,埋锅做饭。”
见程勇离去,马车上的帘子掀了开来,走出一布衣男子,虽是布衣,却也显得俊俏非凡,显然是打小锦衣玉食,生活无忧。
李二夫人打量了一眼,一改刚才的清冷,美艳含笑,娇笑道“我小武弟弟真是俊俏,便是这布艺也遮挡不住弟弟的风采,刚才这掀帘子的动作,便是连姐姐我都心动!”
被称做小武弟弟的俊俏男子哪能不知道眼前这位李二夫人是个什么主,当即正色开口道“李姐姐,军士当前还望勿开此玩笑,倒是此行事关重要,姐姐如此一说,小武倒是还要再稍作掩饰一番,免的出了岔子。”
“你呀,真当你平时偷瞄姐姐,姐姐不知道?这要是换做是别的野男人,姐姐早就一鞭子抽上去了,也就是小武弟弟,姐姐吃亏吃的心甘情愿呐。”
小武弟弟脸上一红,神色有些绷不住,连忙道“我去看看程将军安营扎寨安排的如何。”
李二夫人调笑两句,也是见好就收,再次变成清冷的样子,正色道“小武弟弟你切莫记得,这些甲士都是些浑人,你年少心善,但切莫不可只恩不威,要记得时时敲打,这些浑人才知道谁是主子,谁是奴才”。
“弟弟醒得。”小武回应道。
吱嘎。。。
有些年头的木门在黑夜里发出的声音格外清晰一些,对于自家屋子,秦力自是熟悉无比,抹黑点亮了烛台,跳跃闪动的烛火映在脸上忽暗忽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