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耕农面露尴尬之色,笑道:“老朽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说小姐。”
说着,又向裘飞鹗道:“裘老弟,老朽跟你引见,这位百臂上人侄孙女葛蓓珊小姐。”
裘飞鹗颊上一热,施礼,道:“在下裘飞鹗有幸得见小姐芳颜……”
一言未了,立在一旁的青衣丫环,抿嘴吃吃发出笑声。
裘飞鹗发觉失言,葛蓓珊面罩白纱,怎么可以说得见芳颜,不由面红耳赤,窘在那里,做声不得。
陈耕农低喝道:“小梅,不得无礼!”
小梅翘起一张小嘴,眼内尚含有笑意。
葛蓓珊才缓缓说道:“陈叔叔不必耽忧那面令符,叔公曾留下遗言,这令符只能用在陈叔叔身上一次,命侄女到了四明山后,将那面令符交与叔叔手上,或毁或留均可。”
陈耕农摇摇头,道:“那面令符毁了实在可惜,武林各大门派对这面令符均奉命唯谨,日后必有用处,然而留在老朽处,只怕老朽来日厄难未已,丧命在其中也未可知。”
葛蓓珊响起一声银铃娇笑,道:“此乃是百臂叔公遗命,令符或毁或留任凭叔叔处置,侄女想赴明晚松林之约,叔叔可要带我们去哟!”
陈耕农叫道:“你们比老朽还要手狠心辣,这怎么行……”
继而想到令符还在她的身上,不由话声顿住,微呼了一口气。
裘飞鹗插口不得,只不时偷偷望着葛蓓珊那种绝代风华,一缕缕幽香袭入鼻中,令人心醉。
他暗道:“假使面幕能揭开的话,真不知道有多么美呢!”
此时,葛蓓珊接着拉了小梅一把,道:“我们走!”
罗衣轻飘,香风过处,两女已掠出门外,袅袅婷婷在淡月菊影中走向对厢。
陈耕农忽向裘飞鹗道:“你可知她们来此何用意?”
裘飞鹗茫然地摇播头。
陈耕农笑道:“途中老朽见老弟形迹可疑,老弟不是摆起百臂上人那禅门绝学‘金刚降龙九掌’架式吗?这套绝学普天之下,仅百臂上人一人知得,试想百臂上人未曾有传人,怎么老弟竟能施展,以致令老朽心疑,因为老朽曾说过,‘金刚降龙九掌’威力至大,精妙绝伦,女娃儿的器量小,说不定她有意与你比划比划,不过,老朽请问老弟艺出何人,可否见告?”
裘飞鹗万分作难,迟疑久了,才喃喃道:“传艺那人严令不得泄露,还望老前辈恕谅。”
陈耕农点点头道:“你既不说,老朽又何能强人所难。”
说时,忽面色一变,大喝道:“大胆鼠辈……”
身形如同弦之弩,飞射而出。
裘飞鹗不禁一楞,原以为陈耕农是骂他,及见他电窜而出。知必是发现强敌,亦跟着跃出。
眼见一条黑影在葛蓓珊窗前迅速无比地飞上屋顶,陈耕农如闪电的追踪而上,喝道:“朋友,你走不了,与我留
下!”
那条黑影猛然回面,狞笑道:“凭你这老儿身手,还奈何不了荀大爷,念你无知,荀雄向不与无名之辈出手,又看在大爷相中那女娃面上,暂饶汝一命。”
这时,裘飞鹗也窜上屋面,不待陈耕农答话,即冷一声道;“姓荀的,你别不长眼了,铁竿矮叟陈耕农是无名之辈,你又是什么东西?”
荀雄在月色之下,瘦削的马脸十分阴森,闻言心中大惊,暗道:“怎么会遇上这个煞星。”
目光一转,霍地在胁间抽出一对铁笔,银光闪闪,倏地猛震双腕,亮起十数点寒星,电涌飞速点向陈耕农“玄玑”、“腹结”、“阴谷”诸大穴。
笔法奇诡无比,嘶嘶破空锐啸。
陈耕农身形一矮,点足腾上半空,哈哈大笑,道:“原来是勾魂双笔阙老怪的门下,怪道如此猖狂。”
说时,已疾如闪电般落在荀雄身后,五指飞出,向他肩上抓去。
裘飞鹗暗道:“怎么还不见葛姑娘出来,难道她遭了荀雄的毒手?”
心正欲泻下屋面探视究竟,忽见荀雄趁着陈耕农落在他身后时,急撤双笔,反腕刺出,身形跃起,欲待逃逸。
裘飞鹗身子一滑,双掌往荀雄胸前飞撞而去。
陈耕农五指又向荀雄胸后抓到。
这一前后夹攻,都是出手凌厉,迅疾若电,眼看荀雄就要丧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