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遥遥只见一辆双辔骡车停在一家客栈门首,于是他快步走进客栈,找着店伙,说明老者形像,道:“请店家向他老人家通报,就说昆仑门下有一姓沈的求见。”
店伙喏喏连声,趋步而入。
沈应龙立在川堂内,目送穿进涌出武林人物,形形色色,暗道:“看来,来至滨阳镇上之武林人物,泰半都是黑道手下,正派门下寥寥可数,飞花谷雄踞浙南,而今日在滨阳镇上到处充斥,青螺渚近在咫尺,阙家老怪怎能坐视不问,卧榻之旁岂可容人鼾睡,这情形有点可疑,莫非勾魂双笔阙贤有什么难言之忍?”
沈应龙心思慎密,任何疑难的事他都能抽丝剥茧,找出一个解答,可惜心术不正,惯做损人利已的事,俗云善泳者必死于水,日后他落入人家算计中,罹刑惨死,足令后世心术阴险者儆戒。
他瞧见飞花谷手下频频出入这家客栈,但仔细观察之下,他们既非住宿,又非探望友人而来,形色匆匆,面色沉重,他心内暗感诧异。
忽然,店伙走了出来,哈腰笑道:“那位老先生命客官进去,客官,让小的带路。”
沈应龙暗哼了一声,随着店伙进入。
走进小院中,忽见二条极婀娜的身影,由陈耕农房中出来,闪入隔壁房中,虽然惊鸿一瞥,沈应龙瞧出两女果然人间殊色,不由心弦怦怦而动,两眼不由木然注视那房中。
两女进得房中,木门就紧闭着,沈应龙不禁微微失望,只听店伙笑道:“客官,到了,请自进去吧!”
沈应龙倏的一惊,发觉身已临近邻室门首,他为两女消逝的身影所吸引,不禁意乱情迷,尴尬的神色首次从他脸上显出,赧然称谢了店伙后,走进门前敲了几下。
室内忽传出苍老语声:“进来!”
沈应龙推开而入,只见铁竿矮叟陈耕农踞坐于榻上,口含着仗以成名之铁竿云烟弥漫充斥,鼻中只嗅进极辛辣呛鼻的烟草味,不禁微微皱了皱眉头。
陈耕农见状,眼内冷电迸射,喝道:“你莫非讨厌我老人家抽烟?”
沈应龙不由一凛,忙道:“晚辈不敢!”
陈耕农鼻中浓哼了声,神色傲慢之极。
沈应龙强忍着气,趋前两步,一揖到地,道:“晚辈昆仑青松门下沈应龙,特来叩谒老前辈金安,常听家师盛道老前辈侠骨风范,使晚辈无限钦仰,闻得老前辈侠趾在此,不禁冒昧前来。”
陈耕农只冷冷说道:“令师可好?”
沈应龙答道:“家师托庇,躯体健康如昔。”
陈耕农摆丁摆手,示意沈应龙坐下,沈应龙告罪就在榻前一张木椅坐着。
室内一片沉寂,只见陈耕农呼呼吸着烟袋,两眼凝视着天花板,似有所思。
沈应龙僵在那里,心感不耐,几次欲启口,话将溜出口边,又强行咽下,他不知陈耕农是故意如此冷待他,抑是真百疑难之事有所困扰。
坐了一盏热茶时分,室内烟味愈加愈浓厚了,沈应龙禁受不住这种辛辣味道,不由呛咳出声,泪水溢出。
窗外忽起了两串银铃似的娇笑,沈应龙倏地别面,只见窗纸上印着两个少女螓首一掠而杳,不禁双眼如痴如呆。
陈耕农忽泛出一丝鄙视冷笑。
移时,沈应龙蓦然警觉自己有点失礼,回过面来,眼见陈耕农仍是那付仰面出神似有所属的神情。
沈应龙不禁出声道:“听家师言,老前辈久未一履江湖,如今再出,莫非也是为免‘玄玄经’落入邪恶手中吗?”
陈耕农眼光忽落在沈应龙面上,冷笑道:“玄玄经干我老人家屁事,明日我老人家即离此他去。”
沈应龙故作惊诧道:“那么飞花谷手下,在这客栈进进出出,意对老前辈有所不利,难道老前辈不知吗?究竟为了什么,令晚辈煞费猜疑。”
陈耕农微微一笑道:“你难道不会问他们吗?我老人家怎知究竟为什么!”
沈应龙顿时玉面绯红,嗫嚅嗫嚅才道:“这个晚辈自会探出,如有对老前辈不利之诡谋,晚辈当赶来禀明。”
陈耕农点点头不语。
沈应龙又道:“方才晚辈无意偷听见青螺渚手下聚谈,勾魂双笔阙贤手下荀雄昨晚在此滨阳镇上失踪,阙老怪竟疑心是老前辈所害,只怕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