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飞鹗两臂当枕,仰卧在石室中榻上,思绪万千,忽听门外响起数声指叩之音,霍地翻身,跃到榻侧。须臾,石门一阵阵隆隆,响声过处,缓缓分开,疾若惊鸿般闪进沈应龙。
但见沈应龙面色一呆,惊得倒退了一步,目露惊诧之色。
他以为裘飞鹗被点上穴道,不能动弹困在石室中,可是他身未落定,已瞧出裘飞鹗如常人一般,面含冷笑立在榻侧。
沈应龙惊骇之下,犹未知自己落入圈套之中,只以为是自己大意,事先未问明之错。
只见裘飞鹗冷笑一声,随即电闪欺身,右臂疾逾闪电飞出,手掌左右飞晃中,猛攫而下。
沈应龙不知裘飞鹗这是奇绝武林的阴阳颠倒手法,一掌横推而出,削砍袭来手臂。
只觉一掌推空,肘骨登时被五指攫扣,接着胸前又中了一指,不由得踉跄后退了两步。
裘飞鹗轻笑了一声道:“沈兄!一再逼迫小弟,令小弟无法容忍,多有得罪了!”
沈应龙勉强笑道:“裘少侠!应龙来此为着前些时误会之处致歉,怎么少侠不容我说话,就猝袭出手!”
裘飞鹗只觉此人端的是险恶,剑眉一剔,沉声道:“沈兄!你我之间并无误会之处,与滨阳镇晤面时之态度大不相同,有若夙仇,必定是受人之指使所致!”
沈应龙情在心里,无奈身已受制,违抗不得,忙道:“应龙对少侠种下误会,是有原因,且容解释!”
裘飞鹗冷笑道:“沈兄无须解释,你与三花追魂门下暗中勾结之事,小弟俱已知情……”
话未说完,沈应龙已面如死灰,冷汗雨淋,抗辩道:“裘少侠请勿诬指,实奉师命所为之,岂不闻孙子兵法用间之道?”
裘飞鹗不禁一怔,心说:“这也说不定,不要冤屈了他,不过此人心术不正,慎防用诈……”
想了一想,翻腕伸指,疾如电光石火般点向沈应龙“期门穴”。
只听沈应龙哼了一声,颓然倒地。
裘飞鹗心存仁厚,只使出七成魁星指力,留他一线生机,忏悔思过。
忽然,门外之云康疾射入内,一掌击在沈应龙胸坎上,“叭”的一声大响,沈应龙张嘴喷出一口鲜血。
云康接着另一掌飞出,为裘飞鹗拉住他道:“饶他一条性命吧!”
此刻,沈应龙已是伤重昏死在地,云康望了沈应龙一眼,说道: “此人不死,必有后患,老弟既然慈悲心怀,以后撞上切记当心一二!”
裘飞鹗道:“在下紧记于心!”
云康又道:“诸葛姑娘有请少侠,据说事关重要!”
裘飞鹗点点头,与云康离开石室,两人出得地穴,循着一条竹林小径走去。
寒风啸涌,篁韵叶摇中隐现出一座雅舍,两人飞步趋入,只见诸葛豪父女正与一年约五旬老者低声谈论,裘飞鹗
一眼瞥见榻上放置着自己留存在诸葛豪处之一支豹皮革囊。
这囊内有“龙飞令符”、“五星玉钱”、“玄玄经文”及常彤临行之时交付一方锦囊等物,因与庐二先生共谋疑兵之计,故将此豹皮囊留下。
此时,一见此囊不禁一呆,满腹疑云地目注在诸葛豪脸上。
诸葛豪心知其故,站起微笑道:“裘少侠!老朽并无丝毫有不利于少侠之心,说来话长,只容老朽先与二位引见这位钱塘渔隐韦大侠再细谈吧!”
裘飞鹗紧张的心情为之一宽,朝钱塘渔隐韦飘萍抱拳施礼遭:“在下有幸拜见韦大侠!”
韦飘萍呵呵一笑,还礼道:“裘少侠紫芝玉宇,无怪诸葛兄赞不绝口!”神偷押衙云康与钱塘渔隐韦飘萍均是江湖知名著称人物,神交已久,互道幸会敬仰不已。
韦飘萍双向裘飞鹗道:“老朽途中巧遇邓都无常李同廉,盛道少侠俊逸风采,并说及少侠师际,令师与老朽多年旧友,其后忽然隐迹遁世,老朽以为令师已归道山,心中感慨不已,不想竟能在此得见旧友衣钵高足,欣喜何似,不知令师现在何处,能否赐告!”
裘飞鹗黯然道:“他老人家不知何往,恕晚辈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