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拗的理想主义者,终将死在自己的理想上。
“那你知道他想做什么吗?”五条悟收回在某一瞬间发散开的思绪,神情如常的说道。
他的眼罩早在来时的路上就摘下了,没有什么深层的原因,眼罩的功能不过是帮五条悟集中注视,减少对其他事物收集、计算的消耗。
如若五条悟想,戴不戴眼罩其实并无差别。
而取下眼罩,也只是五条悟突然想那么做罢了。
“我有些猜测,但不肯定。”夏油杰摇了下头,而后迟疑的接道,“……【悟】可能是在收集某些东西。”
“什么样的东西?”
“他要做的事到后期我已经看不透了,但我想,一定是很危险的事。”
说这句话的时候夏油杰表现得很平静,仿佛五条悟最终是死是活,都与他无关。
但如果真是这样,他就不会千里迢迢的追到另一个世界去了。
“他做的事会威胁到这个世界吗?”五条悟又问。他虽然是笑着说的,但那笑意不达眼底,反而冷得冻人。
夏油杰怔了下,他看出这个世界的五条悟眼里冰冷的火焰,解释道:“你误会了,我说的危险,是对他自己而言。悟不会伤害……无关之人的。”说到后面,夏油杰有些含糊过去的嫌疑。
其实他本来是想说无辜之人的,但思及后面五条悟做事愈发乖戾狠断,被拖累牵连的无辜之人一大把。饶是再有滤镜,也说不出这话,所以才临时改为无关。
确实无关。
只要离得远远的,可不就是无关。
对夏油杰的这番话,五条悟不抱信任。
如果夏油杰中间没有停顿犹豫那一下,他或许会勉强相信那么一点点。
“有没有人说过你对五条悟的误解很深?”寻常人说起自己的名字会觉得别扭,五条悟不是寻常人。所以他半点不觉得别扭,说的很自然。
——原理很简单,在五条悟看来,名字不过是一个个体的代号,相同又怎样,知道不是自己就行了。
很具有割裂感的说法。
正如五条悟这个人,他平时嬉笑轻佻,看上去浮夸且不靠谱。
但碰上他认为的要紧事,或是惹怒了他,五条悟身上的那份神性就会被激活。
冰冷,如琉璃剔透,高高在上,与人间拉开天堑的距离。
幼年的五条悟一直是这样的状态,少年时期稍好一点,渐渐有了一丝人性。
不过最终的完善,是在高专遇到了严肃仁厚的班主任,慵懒腹黑的女同学,以及相性高达满分的OneandOnly。
后来夏油杰叛逃,五条悟在之后的好几年里,又恢复了以往冰冷的样子。不,说冰冷有些太过,冷淡更为贴合。
而夏油杰则有些神经质。怎么说呢,有些像五条悟。
也不知道是夏油杰本就天性如此,如今释放开了,还是什么别的因素。
总之,往者不可追。
五条悟很早之前就不在纠结过去,放在无名之墓前的花束,就是最好的辩证。
夏油杰诚实回答:“有很多人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