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米薇当然不信这句毫无厘头的荒诞之词,可能因为那天莫斯科的一场漫天冰雪。
在那一瞬间的无知无觉中,握在掌心里的硬币残留着余温,硬币即将象征着命运的走向,浪漫的气息溢满了整个红场。
她渐渐抬起眸,眼帘里湖蓝与纯洁无瑕的白相互交织,雪花飘落在脸颊上,触碰白皙的皮肤,亲吻着粉嫩红润的唇,炙热的心脏静静跃动,冰雪随着体温渐渐融化,整个世界都已经陷入漫无边际的寂静。
莫斯科河的河水依旧前向流淌,庄严矗立着的圣瓦西里大教堂在雪中已然模糊了大致轮廓,红色的羊毛围巾成了一抹靓丽的色彩。
米薇的思绪潜入深蓝的海底,空悬着心,恍惚间想起了廖伟棠先生的诗歌:“今夜,我的嗓音是一列被截停的火车,你的名字是俄罗斯漫长的国境线。”
刹那间,内心的触动使她即兴编出了几句。
“俄国绵长的国界线,终年不融的冰雪。
在这个漫无边际的夜晚,最后一次,
请让我轻轻呼唤你的名字,我的爱人,
我赞美你湛蓝如水的双眸,我们4c的爱。”
她偏爱浪漫的邂逅,当然知道这不是什么优美押韵的好诗,俄罗斯人的名字那么长,确实很难轻轻呼唤出。
想到这里,便撑起雨伞,斜挎着包,在漫天飞雪中慢慢行走。
她在俄罗斯留学,结束学校的所有课程和考试后,计划着先好好休息一周,在时间完全允许条件下,准备回国陪陪父母。
自己的俄语水平并不好,正在学习,并且进步中,更多时间还是用英语交流。
眼帘里,纯净的白色点缀暗沉的天空,冥冥之中,回想起教堂午后祷告之声。
她是个坚定的无神论者,有时候也会觉得这种事很有趣,探究古老神秘的事物总会使人舒畅。宗教是人们的信仰,是信徒的追求,每个人心中都藏着一座神圣,不可亵渎的秤杆。
雪愈下愈大,凋零的黄叶飘落,广场上还演奏着巴赫永恒的赋格,米薇加快脚步,穿梭于红场的人群之中,总有一种奇妙的预感在告诉她,危险的来临。
不出所料,第六感正在沉积,她在一个俄罗斯老人面前停下了脚步。
米薇眯了眯眼睛,眼前的老人像一尊只有在历史物馆里才能见到的雕像,静静交迭双臂坐在角落里,闭目养神。
她微怔了怔,开始动摇起来,这么冷的天……
下意识裹紧了衣服,觉得体温几乎接近零度,气味和触感低到了极点。
对方似乎察觉到了身前的陌生人,警惕地睁开了眼,用着冷淡的眼神上下打量了一会儿,顿时坐直了身子,很诚恳道:“小姐,我能为你看看手相吗?”
语音一落,气氛便陷入尴尬的僵局。
不过,这一句俄语,她听懂了。
米薇有点好奇,又想到了自己的另一个好朋友在莫斯科街头算命,花了将近五百卢布,当天晚上抑郁得一整晚都在和她抱怨这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