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侦探又说了一大堆前言不搭后语的话,像是“弹簧床”“魔术表演”“风”“一大群鸟路过了这里”之类的话,凡尔纳觉得里面的可信度绝对不到百分之一。
“我只是一会儿没看。”他很怀疑地说,“怎么可能出现这么多东西?”
“哎呀。”对方只是很理直气壮地回答,“这就是您的的损失了,凡尔纳先生。我是不可能对此负任何责任的。但我劝你还是继续看,不要再问我了,要是再错过什么精彩的镜头,我是更不可能对你负责的。”
好吧,所以那天晚上在门打开的那一刻到底发生了什么,到现在都是一个未解之谜。要怪就去怪柯南·道尔去吧。
你们或许觉得中岛敦也知道:毕竟他也是当事人嘛。不过那时候他的大脑已经完全变成一片空白了,等他回过神时,他都完全被猫包围了。
“等等,发生了什么?”这个还没有摸清楚状况的孩子有些可怜地询问道。他本来以为这就是次普通的宴会,唯一不普通的就是他也要加入的那个滑稽合唱团呢。
但无处不在的猫没有回答他的意思。他们只是快活地笑,恶作剧那样地笑。猫咪们挤在他的周围,用爪子踩他胸口,用尾巴扫他鼻子尖,用胡须戳戳他的脸,把他挤得浑身不自在,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没办法,他只能尝试把涌到自己身边的猫抱到别的地方。但在看到同样把脑袋伸过来的玳瑁色猫咪后,他就僵住了,只敢露出那种讪讪的惭愧笑容——虽然也不知道有什么好惭愧的。
和他一起掉下来的露西·蒙哥马利小姐似乎也才从那一系列复杂操作带来的庞大信息量中缓过来。而缓过来的第一瞬间,她就看到了试图把猫赶走的手忙脚乱的中岛敦。
在她想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之前,在房间里等了对方好几个小时,一直到最后都没看到什么“惊喜”的怒火先一步喷发了。
“中!岛!敦!”
注意到杀气的猫咪纷纷警觉地支棱起耳朵,然后以比来时更快的速度纷纷消失,其中还传来了不少起哄的声音,其中甚至还有诸如“要杀人啦杀人啦”“大家快过来看热闹啊”“情侣打架了好热闹”之类莫名其妙的台词。
“最后那个到底是什么啊……”
中岛敦欲哭无泪地说道,然后跟着四散而逃的猫一起抱头鼠窜。倒是银虎斑猫还没跑,而是好心地从旁边拿起一根棍子,十分友好地递给了露西小姐。
露西也顺手接了过来,在手里掂量了两下,觉得重量和手感都相当不错,于是感激地朝猫咪点了点头,紧跟了上去。
“叫你骗我,你这个混蛋!”
“我没骗,真的没有!”
“咣咣!”
“你还好意思反驳,我在房间里等你等了好几个小时,就是为了你三天前说的那什么惊喜!结果什么都没有!你就是想看我等得团团转的样子找乐子吧!中岛敦你就是个混蛋啊啊!”
被敲了好几棍子的中岛敦一时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能委屈地蹲在地上抱头蹲防:他怎么可能这么恶趣味啊?而且这种程度的糟糕恶作剧连太宰先生都不会干的吧?
估计也只有猫才能做得出来这种事……
“我看你完全就是把我忘了!”露西小姐越说越气,最后干脆把棍子往旁边一丢,捋起袖子直接扑了上去,咬牙切齿地说道,“亏我最后还提醒了你,还为了、为了你赶去那种地方……”
有猫左顾右盼了一番,突然悄悄地在一大群围观猫众当中吹起了口哨。紧接着,也有其他猫恍然大悟且有样学样地吹了起来。
“……所以你为什么也跟着吹。”凡尔纳一只手按着自己的眉心,一只手按着他身边满脸严肃的未成年小姑娘,有些无奈地询问道。
柯南·道尔咳嗽了一声,中断了自己刚刚吹口哨的动作,然后眨眨眼睛,用手拖住下巴,露出相当无辜的表情。
“习惯了嘛。”他说,“你这么想:只要你身边有一群人、或者猫吹起了口哨,你就很难抑制住那种想要跟着吹口哨的冲动。”
“完全没有。”凡尔纳以冷酷无情的态度回答道,“而且你也不要随便调侃人家。”
他看向处于事件漩涡中心的少年们。红头发的少女看上去被气得够呛,用手摁着白发少年的肩膀,把他给压倒在了地上。
这两个人对他来说都不算特别熟悉,但也并不陌生。其中一个是阻止了加布的人,还有一个是把他从沉没的岛屿中救出来的人。
但就只有这两个。
凡尔纳耐心而又忐忑地扫视着周围,等待着某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但他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看到。
加布并不在这里。
虽然对于这一点早有预料,但在发现的那一刻内心依旧无可阻止地出现了失落感。凡尔纳微微叹了口气,把注意力重新集中到了那对被猫咪们调侃的年轻人身上。
本来中岛敦都被露西拷打得支支吾吾的了,紧闭着眼睛,连半句话都说不出来,又被猫一阵调侃下来,脸和耳朵都红了。但很快,他还是从露西有些结巴的语句当中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他赶紧睁开眼,发现对方的脸颊此刻和自己的一样红——但这并不是重点,重点是对方的眼眶有些红肿,眼眶当中还闪动着泪光。
“你你你,那个——”中岛敦也不由自主地跟着结巴了起来,此刻他最大的想法就是“我果然是个混蛋”,只能笨拙地安慰着,“露西你别哭啊……”
“我都不知道第几次看到他把女孩子给欺负哭了。”银色虎斑猫大声地在一边说道,“有些人成为混蛋是有理由的。”
“哦不。”蓝眼睛的伯曼猫温柔地说道,“莱特,你绝对没有资格说这种话。”
“我也这么觉得。”夏目漱石赞同地点头。
“你也没资格说这种话,夏目。”索丽埃科女士用严肃的目光看了眼三花猫,继续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