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明媚,斜射入梦泽轩的床榻上。
风弦懒怠地睁眼,拉开罗帐就见桌上放得整整齐齐的曲谱。
正是她昨日写的,一模一样只是这字体倒是比她更秀气不少。
风弦想起自己昨日赤脚爬窗的全过程,不禁捂脸。
进而想起昨日好像自己和柳珹去了宝川殿,那里的温泉雾气弥漫,周围还有许多合欢,然后狂风大作暴雨倾盆……弹琴有了新的灵感,还、还顺带调戏了柳珹。
调戏了柳珹……
那般轻浮的举动,柳珹居然没有当场将她处死,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你的眼睛真漂亮……”
正经人谁会这样说话啊!!
风弦感觉自己说过的话和场景在脑子里疯狂重现。
啊啊啊啊啊,真是疯了。
正巧,木扇门打开,女侍带着听风和怜谷进房。
“殿下的烧已经完全退下,切记不可再受凉戏水了。”听风忧心忡忡地放下把脉的手,叮嘱道,“也不可再赤足在地砖上奔走,寒气入体也难消退啊。”
风弦脸上不动声色,心中万马奔腾,“嗯,好的。”
怜谷条件反射性地想摆摆拂尘,但还是生生止住了动作,“殿下安好,陛下挂念殿下的身体,若您身子不再抱恙,还请您去承德宫面圣谢恩。”
谢什么恩。
听风见状,忙道,“殿下身子已好,臣便不再耽搁,先行告退。”
风弦被堵得没了退路,只好收拾一番就往承德宫赶,刚行至大同殿门,便见一同去上学堂的柳霄和柳絮。
柳霄见风弦好了许多,放下心来,“风弦,信已送出,相信不日便会到伯琴大师手上。”
“多谢。”风弦朝她笑了笑,春风般和煦。
柳霄感觉奇怪,听怀玉说风弦昨日深夜是湿着身子抱着琴走回来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昨日与母上一同用晚膳,是出了什么事吗?”
“……我记不太清了。”风弦催着怜谷,“快走吧,我回来还要再寻琴曲教授给太女殿下。”
怜谷向两位皇女匆匆行礼后,跟上风弦的步伐。
柳絮叹了口气,只是难过地望向通往大牢的冗长甬道。
——
怜谷进去禀报,风弦在外等候的过程中,她一直想要想出一个比较完美的办法糊弄过柳珹,最后还是发现当作什么都没发生是最好的解决方法。
“宣,风弦。”
风弦定定神,提襟拾阶而上。
承德宫中一样的金碧辉煌,金丝楠木的案台边斗大的青花大汝瓷瓶中横插斜竖着几柄画轴,案台上墨翡的笔洗还落着五颜六色晕染开的颜料。
柳珹拿着朱笔,手边放着一个折子,折子下铺着一张空白的宣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