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飞舟稳稳地停在了最后一片区域的小区之外。赵瑞自语道:“此处小区的位置应当没错,只是这里地处偏僻郊区,除了固定的灵脉巴士线路外,几乎见不到其他交通工具通行,若要乘坐灵轨,恐怕还需要转乘两次巴士才行。”
高琦查看着手中的灵图,确认道:“确实如此,要乘坐灵轨还需再转乘两趟巴士,预计需要一个多时辰的时间,的确是个极其偏远之地。”
话音刚落,赵瑞将飞舟泊入车位,随后与高琦一同下车。先前那位执法弟子曾提及,那教化院距离此处小区仅有一二百丈之遥,既然已经来到小区附近,便没有必要再额外乘坐灵脉巴士了。
又过了一会儿,两人终于驻足于教化院门外。
赵瑞与高琦略微驻足片刻,随后迈步踏入了教化院之内……
初春的时令,即便是正午的燕京城,也被温和的灵气所渗透,略去了几分严寒之气。此时,在一座庭院之中,两个幼小的孩童正在修炼玩耍,身边几枚闪烁着灵光的阵眼石分外醒目,警示着踏入之人不可触犯禁制。
庭院内的孩童虽只有三四岁的年纪,却已显露出些许修炼者的根基,脸颊红润,与世俗家庭的孩子并无太大差别。
赵瑞与高琦的出现,立刻引起了屋内一位中年妇人的注意。她迅速自屋内走出,神识警惕地扫视着二人,开口问道:“尔等何人?”
话音刚落,那几个孩子已然依偎到妇人身侧,藏匿其后。赵瑞抬眸,微露讶色。
这位妇人约莫三十多载,岁月的沧桑在其肌肤留下痕迹,衣衫破损,相较于孩子们身上整洁的修炼服,更显得格外刺目。然而即便如此装扮,仍无法掩盖妇人体内蕴藏的美艳元气,若稍加修饰,恐怕便会被误认为仙宗中的女弟子。
高琦亦不由得微微一滞,对妇人的容貌感到惊奇,心道:竟然颇有几分姿色!
赵瑞未待高琦言辞,抢先答道:“夫人安好,我二人乃是燕京城修士学院的学子,方才自执法堂归来。吾室友遭一男子欺瞒,以贵府孩童的照片为凭,两年之间,诱骗其修行资源折合灵石二万余枚。”
一番解说后,高琦这才反应过来,急忙附和道:“正是此人没错!”他摊开手中的一张灵符影像,映照出一名男童的影像——赫然便是眼前这名小男孩。尽管如今他已经更为清秀,身材也有所拔高,但从面相上可看出,日常生活定然得到了妥善照料。
妇女瞥见灵符中的影像,身形瞬间一颤,忙将几名孩童揽入怀中,戒备万分地道:“贫道身无长物,你们受骗之事,勿要牵扯至我这修行之地!”言语间流露出明显的驱客之意。
若非赵瑞与高琦面庞尚显稚嫩,妇人恐怕早已动怒驱离。实则此前执法堂的弟子上门查证,亦被她拒之门外。此地看似一处小型仙童培育之所,实则暗藏着非法收养修炼者遗孤的秘密。
然世事难料,这等不合规定的行径,若无害于大道,且对世间有利,往往会被某些有识之士默许,乃至得到执法机构的宽容。人为善,不可过于苛责;执法者亦需宽宏,否则,这修行界又如何得以安宁有序?
而这妇人背后,亦隐含诸多不便言明的复杂情况。故而提及此事时,执法堂弟子才会闪烁其词,神色颇为微妙。
当然,这一切赵瑞和高琦皆未曾洞悉其中玄机。
他们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探寻此事的真相,彻彻底底地揭开它的来龙去脉,仅此而已。
转瞬之间,高琦从怀中取出一块泛着灵光的身份玉符,女子瞥见上面镌刻着"人大学子"四字,这才对赵瑞二人卸下了一丝戒心。
接着,女子开口道:“我想我已经知晓那位男子的身份了……他在两年前将这两个稚子交付于我照看,自此我便将其收为弟子,偶有他会踏破虚空前来,为孩子们留下修炼心得,或是赠予些许修行所需的天材地宝,未料到此人竟以假象骗取了你们诸多修为精华,真是人心难测啊……”
说到此处,女子的脸庞上掠过一抹歉意。
责怪那位男子么?
实则在女子心中,若非这位男子,或许那两个孩童也无法踏入这片修行之地。
然而事实便是,男子实实在在地从高琦手中骗走了一笔修为之财。
“我名周韵,居住在邻近的仙居坊,三年前租赁了这方小小的静修之所……”
周韵轻轻抹去额头上的细汗,邀请赵瑞与高琦深入庭院一探究竟。
这里虽被称作“灵童栖息地”,实际上却只是一个宁静的小院落,内设几件修行用具,一张大榻之上卧着五位稚子,一名女子独自照料着这五个修行幼徒,其中一个正是周韵的亲子,一位扎着马尾辫、身形消瘦的小女孩,正值假日,此刻正帮着母亲择菜预备午餐食材,显得格外伶俐乖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