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一千一万个男人玩弄,要让她生不如死!”
见侍卫在犹豫,又冲着他们骂道:“愣着干嘛?敢违抗命令,我让爹爹杀你们全家!”
两侍卫知道这大小姐一定会说到做到。再不按她的命令行事,京城的家中老小绝对活不成。只要等下别下杀手,留了张莫的性命,哪怕张元帅杀了自己二人,也应该不会迁怒给家人了!
念及此处,二人便不再犹豫,越过众人一步,“锵——锵”两声,利剑出鞘。其中一人横着宝剑,护住王悦怡,另一人手中宝剑如灵蛇游动,剑尖带着一点寒星刺向张莫——张莫吓得面惊失色。他怎么也想不到,在这倚峦城内,竟然有人敢杀自己!不等张莫后退闪避,一阵香风飘过,却是张思瑶急切间扑在了哥哥怀里,用自己的后背迎着刺来的利剑……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那侍卫根本来不及收手,只能努力地让那剑尖堪堪地向右一分。
张莫跪在地上,双臂搂着妹妹,不让她躺下,一只手还在她后面捂住伤口,但是,殷红的鲜血还是慢慢地晕透了她的白衫,从他的五指间滴落……
张莫被那怎么捂也止不住地流出的血吓得脸色苍白,痛苦地怆然泪下,悲泗淋漓。
张莫就那么傻了一般地跪着,即便上身衣衫被那侍卫一剑划破,也不管不问。似乎没有听到,那最后还活着的一个随从,紧紧抱着侍卫的一条腿,焦急地叫着“少爷快跑……少爷快跑……”
就在这时,楼下传来一阵喧哗,接着又是一阵惊呼。随即,窗子“砰!”的一声破碎开来,化作无数木屑和碎纸四处飞溅。
接着,一个穿着人面龟身银铠的男人,从下面跳了进来。身形魁梧,不怒自威。正是张莫的父亲,张正阳。
张正阳跃进房内,先是打量了一番众人,又发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四个随从,双手紧紧的握成拳,直到他看见躺在张莫怀里的张思瑶,以及她身下那摊刺目的鲜血,顿时,心底生出一股滔天怒火,直冲而上。
他大步一迈,直接来到了那出手的侍卫身边,一拳打出,带着一道轰鸣……
“嘭!”
伴随着一声巨响,空气仿佛爆炸一般,撞得众人向后仰去,胸口一疼,一口鲜血涌上喉咙。同时一个灰色身影“噌噌噌……”地退了四步才站稳。
张正阳面色冷然地怒视着云冬炜,道:“你敢阻我?”
原来,是那云冬炜挡了张正阳一拳。
云冬炜神色不变,暗地里却运转了一遍体内元气,将紊乱的气血稳住。这才开口道:“张伯父,以您知者境修为想必也知道,我修真之人不得对凡人出手,小侄不敢冒犯伯父,但是请伯父不要犯下大错啊!”
张正阳冷哼一声,道:“你既然知道我是知者境,就不要螳臂当车了。我看在你们三家长辈的面子上,今日就放过你们这些小辈。但是,这二人,我一定要杀了他们——以我镇南大元帅的身份!”
说完,他右手虚空一抓,那侍卫手中的宝剑便脱手而出,飞到了他的手中。
张正阳身躯一动,也没使出什么华丽绕眼的剑法,简单直接地挥出两剑,那两个侍卫躲都没来得及躲,就捂着脖子倒下了。
杀了两个侍卫,又狠狠的瞪着王悦怡,厉声斥道:“给我立刻滚出倚峦城!”
说完,扔下手中依然滴着鲜血的剑,将张莫拽起,又慢慢抱起女儿,沉默地离开了。
黑沉沉的夜,仿佛无边的浓墨重重地涂抹在天际,连星星的微光也没有。除了偶尔的几声犬吠,整个倚峦北城寂静无声。一阵带着潮意的夜风吹过,卷起几片纸屑,在这空无一人的街道上,发出“哗啦啦……”的声音,伴着那“呜呜”的风声飘荡着……
元帅府,张正阳的书房内。
张莫一路上失魂落魄般,跟在父亲身后回到府中,此时,正跪在父亲的书桌前,低着头一声不吭。
张正阳双手撑在在书桌上,俯身怒视着张莫。怒不可遏地吼道:“你这个逆子!真的是一出门就要闯祸!这才安生了几日?今日竟连累得瑶儿受了如此大伤!”
“你看看你现在什么样子?不文不武,整日里穿着一身贫民衣,混迹北城。吃喝玩乐,赌博打架,你和那街头没有教养的混子有什么区别?”
“你再看看一珏,他小你四岁,却在镇南军里,受全军上下几十万人钦佩称赞……”
“每次闯了祸,都要一珏替你去赔礼道歉,受人冷脸。你这逆子,难道就不觉得羞愧吗?”
每说一句,张正阳就重重地一拍桌案,内心的怒火更盛一分。说到最后,他更是愤怒地一掌将书桌拍塌了。桌案上的纸墨,烛台等物坠落于地。
张莫一直低着头,双手紧紧的握起,指甲深深的陷进肉中。脸上涨红,头冒青筋,牙齿咬得“格格”作响。突然,他猛地站了起来,双眼通红,瞪着张正阳——那眼神像要射出火花一般。
第一次冲着父亲吼道:“那你呢?从小到大,你都在干什么?除了训斥我,打骂我,你又做了什么?你什么时候关心过我读书写字了?什么时候关心过我吃什么穿什么了?小时候,我被于海他们打的时候,你在干什么?瑶儿被人欺负的时候,你又在干什么?”
他的声音由由低至高,渐渐吼叫起来。似乎愤怒已到了极点,发泄了一些,声音又慢慢变低,却带着哭腔。
抬起胳膊,用袖子胡乱扫去眼泪,哽咽道:“从我娘死后,这个世界上还有谁关心过我和瑶儿?二娘教他张一珏识字读书,你带他去军队里锻炼习武,我呢?我能干什么?你说,就算你给我再多的钱,我自己又能干什么?我只能揣着那些银子,整日里纨绔败家!自从瑶儿被人欺负,我被揍得趴在地上还不了手,我告诉自己,我要比别人都狠都恶。因为只有人人都怕我,我才能不再受欺负,才能保护瑶儿!”
张莫泪双眼通红,脸上有未干的泪水,眼中带着一分坚毅地望着自己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