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大康给先生递过去一杯药茶:“那惜水姐姐的家里人有没有啥想法啊?”
毕竟何惜水是城里人,哑巴是土生土长的农民,如果没有这场运动,两个人根本就不可能有交集,所以田大康有点担心。
吴先生眼睛一瞪:“现在是新社会,自由恋爱,谁要是想当王母娘娘和玉皇大帝,就叫他们来跟我讲讲这个道理。”
田大康一缩脖,嘿嘿笑了两声:“先生,您的意思俺听明白了,这就叫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反正惜水姐在咱们这插队,家里是鞭长莫及。”
吴先生微笑不语,竟然默认了,想不到知识分子也会不讲道理,那就实在没法子了。李奶奶笑呵呵地望着哑巴:“第一次上门可不能空手,多带点止”
野小子忽然插话:“哑哥哥。你要是没啥礼物可送,就把富贵家新杀的猪头拎着吧,嘻嘻”
呵呵,又到冬天了,年年这个时候,就是吃杀猪菜的时候,还真是回味啊所以写了这一章,以作纪念。
………【第一百九十章 城里人下乡】………
,寒假,何惜水跟刘燕也就放假公社打了升碎一请假回家探亲。因为有田玉柱的关系,所以顺利地准假。
哑巴也从山上下来,准备跟何惜水一起回北京。看着他身上还穿着羊皮袄,头上戴着抱皮帽子,手上是厚墩墩的手闷子,脚上蹬着大靴鞋头,田大康连连摇头:“哑巴哥,这身行头是不是得换换啊”。
野小子也在一旁打趣:“人家还以为惜水姐姐从山里领个野人回去,不成不成,从头到脚都得换。””明明拿着个剪子,咔嚓咔嚓活动几下。毛团立刻响应,跳到哑巴的头顶,小爪子一通乱戈拉,哑巴的脑袋就变鸡窝了。
于是全民动员,开始给哑巴拾掇起来。老支书拿来手推子,给哑巴剃头;吴先生把刮胡子的刀架和刀片也奉献出来。咔嚓咔嚓,将哑巴的下巴刮得千干净净。
头型是当时的标准样式,四周剪得比集短,脑瓜顶又厚又长,有点像锅盖。哑巴本来长得浓眉大眼,这一收拾小伙子还真帅,有点雄姿英的感觉。
就是这衣服比较难弄,因为哑巴身高体壮,一般的衣服套不进去。最后,还是去了田大膀家,把他去年新做的一身蓝色涤卡衣裤拿来。这身衣服还没下过水,田大膀就是相对象的时候穿过一次。
脚上也换成了一双翻毛大头鞋,是托关系从供销社买回来的外面穿上一件绿色军大衣,毡绒领子双排扣,一卓行头这才算齐备。
要不怎么说人靠衣服马靠鞍呢,跟原来相比,哑巴身上多出几分英武。要是不说是山里的护林员,还以为是经过部队大熔炉里面千锤百炼出来的呢。
另外还装了一提包山货干蘑苏、干野菜之类,还有保存的一些野果子。
最贵重的。还是两株野生灵芝。
准备工作都做好了,田大康也接到了方东辉的来信,叫他利用假期再去一趟,顺便捎点桦树菇过去。
野小子一听,也张罗着要回去看她爸,而且还非得拉着明明一起去。于是队伍就迅扩大:哑巴,何惜水,再加上那三个娃子,一行五人,离开了五星大队。
明明一走,毛团当然跟着,就连棒槌也要凑热闹,不过冬天冷,棒槌平时只能在屋里猫着,当然不能带它,气得这家伙好几天没怎么吃东西。
沥沥拉拉,一直快到年跟前,田大廉他们才回来。腊月二十三这天,哑巴跟何惜水也回来了,同来的还有何惜水的父母。看来人家是不放心,所以亲自来了解一下情况。
知青点除了安小虎之外,其他人都陆陆续续回家了,所以何惜水的父母就被安顿在这里。何父是中学老师,戴着眼镜,文质彬彬的样子。只是这些年被说成臭老丸,不愕香,所以沉默寡言,带着几分郁郁寡欢。
何母也只是一个普通工人,在公社下车之后,一路走到五星大队,放眼一瞧,是个要多破烂就有多破烂的穷山沟沟,脸上立刻就没了笑模样:把女儿嫁到这里,不是往火坑推嘛?
知青点的房东田老蔫早就把火炉子给烧上,那时候烧火炉子的还不多,队里对知青比较重视,所以给安了一个。炉筒子直接插到烟白里面,西北风一抽,就跟火车似的,烧得啐啐直响,炉筒子都红半截。
只是炉筒子上有几个窟窿,平时用破布粘着,冷不丁烧这么热,一下子把布都烧着了,屋子里烟气罡罡,还有一种焦糊的味道。
何母进屋之后忍不住咳嗽几声,然后就皱起眉头。虽然在北京他们也只不过是普通家庭。四合院里面住着,但是跟这的条件一比,还是天上一个地上一个。
都北京来了客人,村里的小娃子都来瞧稀罕,外屋地站满了大大小小的娃子。也有一些大人来看热闹的。
一瞧那些小娃子就穿着棉袄瓤子,柚口上蹭得锃明瓦亮,那都是蹭大鼻涕的结果,何母心里更凉快,想到以后女儿要是生了孩子,会不会也是这样呢?
听说哑巴哥回来了,田大康、野小子还有明明就一溜烟先跑过来。好不容易挤进门,一瞧两个中年人在地当央站着,外衣也没脱,脸上冷冷落落,田大康就意识到不妙。于是回过身,向三光子摆摆”
三光子于是大声嚷嚷起来:,“都回去,赶紧回去,看耍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