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黑夜毕竟是他一步一个脚印跌跌撞撞带着血爬过来的,也是他一次又一次逼迫自己挺下去的。
只是黎明来的太慢,他差一点点就等不到了……
他不知道江池渊这几天的反常到底是出于什么。
是怕自己发疯时顺便把他弄死吗?
可他明明也知道自己凭借这具在他面前可以称得上是孱弱的身体伤不了他分毫。
江池渊猛的转身,逃似的大步走出房间。
他用力关上房门,震的门槛都抖了两下。
时玖凛看着他的背影,不明所以。
这种贯彻骨骼的疼痛,他竭尽所能也习惯不了。
每动一下都像是被人拿刀子磨骨头。
时玖凛有些得意的想,他在忍痛这方面确实是常人所不能及的。
不然身体也没资本陪江池渊走过这三年。
他们的三年。
而现如今回想起来,时玖凛对于那些血腥暴力以及他具体是怎么忍着痛扛过来的记忆已经模糊。
反倒是对于江池渊事后是怎么抱着他安抚的那些零碎片段记得格外清晰。
让他直犯恶心。
也好,就让那些经历留在回忆里被时间侵蚀吧。
门外,江池渊倚靠在墙上,自然垂下的手臂止不住颤抖。
他最近在戒烟,这种时候甚至找不到一个可以发泄情绪的方法。
他眼眶泛红,眼底翻起一团水雾,翻涌了数次在眼眶中一点点堆积,终于再也支撑不住,瞬间滑落。
这可太丢人了。
幸好他及时跑出来,没让时玖凛看到。
江池渊是真的受不了时玖凛用轻描淡写的语气一笔带过那些足以毁了他的过往。
他甚至没有立场去心疼。
江池渊无比清楚的知道这一点,却也正是因为如此而愈发觉得无助绝望。
那是他一手赋予的疼痛。
“嘎吱——”
门被推开。
江池渊大脑乱成一团,注意力压根不在这上面,听见声响时甚至没回过神。
他来不及转头,就这么和时玖凛直冲冲对上了视线。
他看到时玖凛一副见鬼了的神情,听见他讶异道:“你哭了?”
江池渊欲盖弥彰般抹了一把脸,慌不择路道:“没,眼睛进沙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