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莜白一脸看白痴的样子,撇了我一眼:“我跟着你一起进去,他会有所防备的!”
“那你的意思就是让我一个人进去面对那只恶鬼?”我只觉得腿麻的有点支撑不住我摇晃不定的身子!
萧莜白却冷笑一声:“是不是非要我踹你进去,你才听话?”
我咬咬牙,转过头,面对着白漆漆的病房门,深吸了一大口84消毒液的味,闭着上双眼哆嗦着伸出手,猛地向前一推!
咯吱!门开了!
谁知却是小李先迎向了我:“怎么去了这么久?你没事吧?”
听到久违的熟悉声音,不是什么吓人冰冷的鬼声,我心中顿时一喜,急忙睁开眼睛,瞬间又马上闭上!
这一刻,我真希望自己是个瞎子该多好!
病房里各个角落弥漫着昨天那男人的血腥气,就在小李背后正对着的位置,直不愣当的站着一个身子完好,脸部血肉模糊,脑袋上还源源不断的冒着一股又一股令人作呕的红白混合粘稠液体。
不过幸好我还没吃午饭,不然怕是早已吐得不成人样!大抵是我一直没有反应,小李向我靠了过来,先是温柔的将我拉进病房,又不住的轻拍着我的肩膀喊我:“小凡?小凡?你没事儿吧?”
听到小李担心的声音,我不得不强逼着自己睁开眼,故作看不到那个男人的样子,但紧拉住小李胳膊不放的手却泄露了我内心的恐惧不安,故意不想去想像小李身后的那个恶鬼究竟有多恶心,而是将注意力转意到邱蝶身上:“邱蝶怎么样?大夫怎么说?”
小李却眉头紧锁,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反而更加紧张的伸出另一只手探向我的额头:“你的身体难受吗?……瞧你一额头的冷汗!小凡,你说实话!你真的没事吗?正好在医院里呢,我现在就去给你找大夫!”
一听小李像是要走,我浑身的寒毛瞬间就全部竖了起来,就连送邱蝶来的小刘也不知道哪里去了?若是小李一走,病房不就剩我和那只顶着满脑子脑浆的鬼了?再外加一个昏迷不醒的邱蝶了……
我立刻紧张的拉着小李的手:“不!……我没事,不用叫大夫!”
小李却不顾我的反对,挣开我的手,有些严厉的擦了擦我额头:“这么大的人了,还怕看大夫?……你乖乖呆在这儿!我去叫大夫!”
砰!
病房门关上的瞬间,我的心跟着也碎了!
看着那个鬼影一步一步向我靠近,我吓得一点一点后退,我的神经开始逐渐地衰弱下来,恐惧让我忘记我要假装看不见他,就在那顶着粘稠恶心液体的球状物下端,有个像是嘴唇的地方一开一合地说着什么!
但我的大脑却像是陷入一段短暂虚无的时刻,耳中开始鸣响着什么,但我的大脑却不能将它翻译成一段完整的话语!一种有气无力的不安感深深控制了我的行动能力,门就在我的背后,我却一丝力气都使不上来!
杀千刀的萧莜白,你怎么还不进来啊!不是说好只能你杀我的吗?
接着那个被红白粘稠液体包裹着的球状物突然向我贴了过来,透过那粘腻的红白液体流过的痕迹,一双赤红的眼睛阴森而狠毒的与我对视!
一种致命的模糊的像是电击一样的恐惧,将血流从我的太阳穴送到心脏。我麻木、恶心、打冷战、头晕,瞬间倒地。
在我意识朦胧间,我模模糊糊似乎听清了那个一张一合的嘴在说:“你竟然能看见我?”之后,一切全部都是空无,漆黑、寂静……
等我从沉睡中醒来的时候,我的意识没能马上恢复,经过几分种的茫然和迷惑,思维绝对静止,而我的记忆更加彻底空白。
突然间我的前额上就有一只冰凉的手,一个含混不清的急躁的声音附在我的耳上说:“起来吧!”
我于是就僵直地坐起来。眼前一片漆黑,我根本看不见那个唤醒我的人,我记不得我陷入昏睡已有多长时间了,也不记得我身在何处。
我一动不动,努力地要理清我的思绪。而那只冰冷的手突然猛地抓住我的手腕,并且还粗暴地摇晃着,与此同时,那个含混不清的声音又说话了:“起来!你没听见我叫你吗?”
“你是谁?”我问道。
那声音忧伤地回答道,“我曾经是人,就因为你们两个小丫头在楼下大吵大闹,害我摔下楼来!害我以后都要苟延残喘在这漆黑无望的地方!但现在你也来了,你转头看那!那时我睁开眼第一次看到的样子!是不是感觉让人难以忍受的恐怖!”
我看着,但那个鬼影,依旧抓着我的手腕,将面前一座座坟墓都大敞开来,每一个坟墓都出微弱的腐烂的磷光,因此我可以看到墓穴最深处,看到那里最悲惨而肃穆地和蠕虫同眠的裹着尸衣的躯体!